“出仕為官?這個……任某還真的沒怎么考慮過……畢竟,咱們任家沒根沒底,仕途險惡,不想去湊那趟渾水。我們任家,雖然比不上那些大富大貴的權貴人家,更不算是什么的名門豪族,可咱們兢兢業業,奉公守己,過著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還是挺好的。”
任峻有些猶豫的道。
“任家主你過慮了,其實我想你應該也都會清楚的。任家主你也是一個心懷大漢,常憂百姓,有志向有學識的人。你也不想你的才學才能就此被埋沒了吧?想要發揮自己的才能,那么你就需要一個舞臺。太高的舞臺,我劉顯暫時還給不了你,但是,保薦你做一縣的主薄,我想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劉顯對任峻認真的說道:“嗯,有一點,是需要說清楚的。因為是本侯保薦的,那么你其實就等于代表了我劉顯,代表了我劉顯的意志。名義上,你的確是中牟縣的主薄,是協助縣令治理中牟縣。可實際上呢,整個中牟縣,都會是你說了算,所有的大小事務,你都可以自己做決定,現在的中牟縣官府的縣令、縣丞、縣尉等等的大小官員,他們反而要協助你來治理中牟縣。所以,如果答應出任,那么你的責任是比較重大的,中牟縣的好壞,也全在于你的才能,你的治理。”
“什么?縣令他們都聽一個小小主薄的?官府的官員,他們能聽嗎?”任峻聽了,有些懵,不太理解劉顯說的這些。
“呵呵。”劉顯不禁笑了笑,道:“任家主,有些事,恐怕一時半刻也很難說得清楚。我就簡單的談一下。”
“請武勇侯解惑,任某……還真的沒聽說過一個小主薄還能主持一縣的大小政務的,更沒聽說過那些官員都要聽主薄的。”任峻真的很好奇。
“這可能要從大漢的整體形勢說起了。”劉顯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出廳中,然后目光遠投,唏噓的道:“民間早有流言,說大漢氣數將盡,天下大亂,這些,其實也并非是空穴來風的。咱們大漢,其實已經亂了起來了。這一點,相信任家主已經有目共睹,有所了解。試問,如今大漢天下,又有哪一個地方的百姓是可以無憂無慮的安居樂業呢?百姓難以安泰,生活難過。如此的大漢,又焉能不亂?”
劉顯回首,看著任峻道:“前些年,黃巾軍暴亂,這就等于是敲響了大漢的警鐘。然后,千百年來亡我大漢之心不死的那些異族人,又蠢蠢欲動,這些便是動亂我大漢的先兆。然后呢?就是我們大漢內部的問題了。咱們大漢如今,從上而下,政令不善不通,感覺就像各州各郡都是各自為政一般,朝廷根本就難以加以控制、管治。當然了,這其實也是朝廷也根本沒有那樣的能力去一一治理好地方了。知道為何?”
“原聞其詳。”任峻也站了起來,對劉顯躬身道。
“朝廷,如今其實已經是一種皇權旁落的局面,早已經被宮中的宦官把持了朝政。另外,還有權臣外戚等等,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斂財。除此之外,大漢各州郡,如今的確都相當于是處于一種各自自治的狀況。名義上,還是聽從朝廷的命令,甚至各州郡的官員也都是由朝廷任命或罷免。可朝廷的確無力對各州郡進行治理了啊。暫時,還勉強安穩,但是,萬一朝廷再有什么變故,那么到時候……呵呵,恐怕就當真的要亂了。”
任峻只是一個地方家族的族長,對于朝廷以及天下,的確沒有太深的了解,所以,現在聽了劉顯之言,他也不禁感到心頭有些沉重。
他的確也隱隱的感受得到,如今的大漢,的確不盡人意,總讓人感到有些心里不安。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任某只是一個山野村夫,平時眼里就只有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還真的沒有意識到,咱們的大漢竟然是如此的局面。”任峻對劉顯拱手拜道。
劉顯再擺擺手,道:“任家主是一個有志之士。我想,不管如何,你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家鄉在某一天會受到天下大亂的影響。當真要到了那個時候,那恐怕就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的問題了。”
“我想請任家主出山,主持中牟縣的大小事務。主要的就是,一,希望任家主可以把中牟縣給治理好,讓中牟縣的百姓可以恢復正常的生產生活秩序。盡可能的讓百姓安居樂業。其二,就是萬一,這大漢當真的到了那種大勢不可避免的大亂的地步時候,中牟縣還可以在此亂世當中保持著一方樂土。不使中牟縣也陷入那種民不聊生的境地。”
劉顯目光灼灼的看著任峻道:“其實,不說以后,就說現在,能夠救自己的,其實還是自己。中牟縣如果還不盡快的恢復生產生活秩序,那么不用等到以后,現在就很快自亂起來。如此的話,你們任家家族,還能獨善其身?有時候,人當應以天下為己任,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為大漢,為百姓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如此,才不枉來這人間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