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她穿著單薄的手臂“哎喲,怎么只穿這么點啊,乖乖,冷不冷。”
話里無一不是關心的熱切。
周凜月被她的熱情弄懵,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去看身旁的秦晝。
后者臉上帶著淡笑,攬過她的肩往自己身側攏“覃姨,她膽子小。”
覃姨笑道“倒是我太過熱切了。”
她側開身子讓他們先進屋“秦頌也到了,你爸親自打的電話,要不然他還在美國玩他那賽車呢。他媽為了他的事,這段時間白頭發都多了不少。”
周凜月對秦晝的依賴,在此刻被最大化。
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她毫無安全感。所以眼下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晝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揣揣不安的心緒,搭在她肩上的手輕按了幾下,又松開,改去握住她的手。
帶著涼意的體溫,熨帖手背傳來,她卻感到無限的安穩。
進了客廳,屋內的裝修同樣簡約。
秦晝父親身份特殊,所以行為處事都極為低調,衣食住行一切從簡。
一副廉潔做派。
沙發上坐著兩個人,穿著經典款旗袍的女人,烏黑的盤發上簪了根木釵。
桌上放著一整套茶具,她專心地煮茶沏茶。偶爾腰彎下去,脊背都是挺直的。
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懶散地窩坐著一個人,身上穿了件黑色沖鋒衣,半卷的袖口露出半截水墨畫的紋身。
屬于過目不忘的濃顏長相。
長腿搭在茶幾下沿,黑色馬丁靴和他周身的冷淡氣質倒意外相符。
他橫拿手機,不時有游戲打斗音效傳出。
覃姨將秦晝的大衣撣平掛好“飯菜應該好了,我去廚房看看。”
她這番話將屋內二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
女人回眸,男人抬眼。
目光都落放在剛進屋的二人身上。
周凜月的手還被秦晝握著,她下意思靠他更緊。
感覺到身側人的局促,秦晝垂目“冷了”
她搖搖頭,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禮貌的打過招呼“阿姨好。”
目光放在那個男人身上時,她頓了頓。
不知該怎么稱呼。
秦晝提醒她“秦頌,我堂弟。”
周凜月這會想起來,他們之前在外婆家其實見過一面。
她小聲與他打招呼“你好。”
男人聳了聳肩,連骨頭縫都透著慵懶,又重新闔目窩回沙發。
秦母站起身,首先看向的是她的兒子。
她注意到他眼底的倦色,深知他最近這幾年工作起來有多不要命。
連續幾天不吃不喝,對他來說都再正常不過。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去家里看他,發現他瘦了十幾斤,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瘦了十幾斤。
那臉頰都凹陷了,卻還對著電腦開項目會。
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桌上是剛吃剩的藥,還來不及收起來。
旁邊掛著吊瓶,那些透明的液體正透過那根輸液管,源源不斷流進他的身體里。
仿佛是另外一根血管,為他活下去的養分。
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十月懷胎生出來的。
從小精心照料著長大。
看到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狼狽,憔悴,從高臺上跌落,失了往日驕傲。
在泥土中滾爬。
她心疼地勸他“慢慢來,循序漸進,身體最重要。”
他一張一張地比對價目表,讓她放心,他短時間內還死不了,也不可能讓自己死。
他說話的口吻依舊平靜,分明還是她記憶中那個優秀的兒子。
可又讓她覺得陌生。
他那么急切的想要得到一個回報,想要獲得成功。
她知道是因為什么。
“先坐吧。”目光收放回來,秦母沖周凜月點了點頭,也算是打過招呼。
覃姨從廚房出來后,手上多出兩碗銀耳羹來,“路上風大,別著涼了,喝點熱的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