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些什么,她低著頭,手指去摳墻上的裂縫。
“可是你們說過今天會來看演出的。”
沉默十幾秒,她頭垂得更低,聲音隱約沾上了點哭腔,“我知道你們工作忙,我沒怪你們。那下次下次不許騙我了。”
輕細的聲音,讓她的委屈更上一層樓。
她掛了電話,抬手抹了抹眼淚。
因為燈光吃妝,所以舞臺妝通常會畫的很濃。
再加上她今天的舞蹈風格,本身就要呈現出濃妝效果。
舞臺上看恰到好處的妝容,在自然燈光下就會稍顯厚重。
但也并沒多少影響。
她冷白清透的膚色,纖長卷翹的睫毛,小巧精致的鼻。
每一個五官都仿佛女媧精心捏造。
即使是站在水溝旁邊,也仍舊美到耀眼。
遺世獨立般的清冷氣質,被她此刻的委屈給淡化。
像被拋棄的流浪貓,楚楚可憐。
秦晝看了一會,突然有點想抽煙。
視線放到對面的便利店,他稍加思索,走過去,從柜臺上拿了一包煙,又要了盒牛奶和紙巾。
小姑娘還在那,此時從站變成了蹲。
估計是真的控制不住難過的情緒了,頭埋在臂彎,肩膀一顫一顫的。
這里偏僻,沒幾個人,平日里生意應該也蕭瑟,只有對面的便利店開著門。
瓦數低的白熾燈一天到晚都亮著。
秦晝走過去,也在她面前半蹲,腿太長的弊端,蹲著挺費勁。
他聲音溫和,極富耐心,將那包紙巾拆開,抽出一張遞給她“先擦擦眼淚吧。”
小姑娘聽到聲音愣了愣,從臂彎抬起頭,哭到妝都花了。
眼線遇水暈開,變成了黑色眼影,大范圍的覆蓋。
乍一看其實有點嚇人。
在看到秦晝的那一瞬間門,她明顯嚇到瑟縮,眼里帶著防備。
他笑了笑,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便主動替她將眼淚擦干凈。
又去擦拭那些快要暈進她眼睛里的眼線。
“你別害怕,我不是壞人。”他這么和她解釋。
但他這番話并沒有讓周凜月的防備消減,她怯生生地往后挪了挪。
眼見就要摔下臺階,他及時用手穩住。
護住了她的腰。
這樣的觸碰更讓她恐懼,她開始掙扎。
他很快就收回了手“我怕你摔下去,所以才”
他笑著同她致歉“是我冒犯了,但我絕無惡意。只是剛才看你一直在哭,有點擔心。”
小姑娘默不作聲,似乎在辨認他這番話里的真實性。
也不知她最后辨認出了個什么來。
雖然仍舊帶著戒備,但至少沒有方才的抵觸。
眼線暈進眼里,肯定會有不適感。
猶豫片刻,她還是接過他遞來的紙巾,小聲和他道謝。
一邊擦著眼睛,一邊小聲解釋“我沒事,謝謝謝謝你的關心。”
終于舍得開口和他說話了。
他細細品味起這簡短的幾個字。
語氣里沒了剛才通話時的委屈,客氣的有些官方。但聲音像是裹了層蜜的棉花糖。
黏黏軟軟的。
將他的那點淡漠給徹底糊住。
“看你的年紀,應該在讀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