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恰好讓開后便和人對上眼的宋從心瞬間被煞了一下。
宋從心在心里默念著這些大能的年紀,腹誹著這一個比一個離譜的魅惑力,將明塵上仙的“孩子”在識海中重復了一百遍后,宋從心已經冷靜得宛如背了一百遍清靜經那般清心寡欲。她正想起身行禮,卻見男子邁著長腿繞過桌案,在她們的正對面坐下,倚著美人榻,一手托腮,似笑非笑“那三位小友是如何看待這出戲的我實在很好奇。”
錯過了開口問候的最好時機,宋從心和梵緣淺只能沉默著各行一禮。楚夭坐在兩人中間,左右張望了一下,有些躊躇不定地道“呃,神鬼之事不好妄言妄語。那個,都說我見即我執,我覺得兩個琉璃之間哪怕彼此不理解對方,但應該還是難以割舍地愛著彼此的”
含著煙管的明月樓主笑嗆了一下,沒有否定,只是饒有趣味道“嗯我見即我執啊那這兩位小友呢看出了什么”
宋從心和梵緣淺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才不約而同地開口。
梵緣淺“癡妄。”
宋從心“孤孑。”
“哦”明月樓主停頓了一瞬,他垂了垂眼眸,隨即神色如常地笑道,“有趣。”
楚夭見他只是笑吟吟的坐著,沒有繼續問下去,頓時忍不住看向宋從心,小聲道“癡妄好說,孤孑又是何意”
一旁的梵緣淺倒是替宋從心解釋了一句“因為這是琉璃傳,不是花旦與青衣。”
從始至終,愛著自己的,恨著自己的,保護自己的,辜負自己的,都是琉璃自己。
楚夭聽罷,心中一震,面色微微發白。而聽著小輩討論這些的明月樓主卻是淺笑,仿佛無所謂地問道“那如果我說,這出戲真的有兩個人呢”
宋從心搖了搖頭“一個人,孤獨;兩個人,更孤獨。”
宋從心只是說出自己的感受,但沒想到,這個不明所以的回答,卻讓明月樓主沉默了。
隨著明月樓主的沉默,室內也頓時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寂靜中。不管明月樓主看上去是如何的親善,他都是當世十指可數的大乘期修士。當他放任氣氛一點點地冷下去時,就連性情最為活潑的楚夭都不敢出聲打破這種僵滯。
就在楚夭偷偷為同伴捏了一把冷汗時,明月樓主卻笑了“不說這些了。拂雪小友我是見過的,另外兩位小友不知應當如何稱呼”
“我叫楚夭,散修。您咳,您隨意便可。”楚夭險險止住差點脫口而出的“您老”二字。
梵緣淺見宋從心已經揭露了身份,便下意識地雙手合十,正想開口說些什么。看見她這個習慣性動作的明月樓主卻突然猛吸了一口煙管,難得有些牙疼地道“好的,我知道了。梵凈初和梵覺深的后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