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我可就很擅長了。”果不其然,楚夭很快便開心了起來,“我幫你編個好看的發辮,順便再幫你化個妝吧。你這張臉唉,看著也太喪了,病人要是看見你這副模樣,恐怕還以為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呢。”
宋從心心里想著事情,放任了楚夭對自己上下其手。楚夭對著貨柜前的胭脂水粉挑挑揀揀,與店家的女兒相談甚歡。然后不知道對方給她推薦了什么,楚夭取了幾盒膏脂便興致勃勃地跑回來放在一旁的梳妝臺上,而后,她便自信滿滿地拿起眉筆,開始在宋從心臉上涂涂畫畫
因著圖南本就是易容的面目,宋從心也不在意楚夭究竟如何揮灑她的才華。她原本想著楚夭身為滿身桃花債的人間風流客,梳妝打扮方面總歸不會太差。然而當身穿深色皮襖、頭戴狐皮帽、足蹬長靴的蘭因從內室中走出來時,他幽邃冷冽的眸光落在宋從心身上,隨即
他后退了一步。
宋從心“”
此時的宋從心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楚夭看見蘭因走出來時卻是眼前一亮“哇哦,這究竟是哪里來的美郎君啊”
北地的姑娘大多熱情豪放,店家的女兒聽見楚夭這話也樂不可支,連連出聲附和。平心而論,高挑清俊的蘭因換上北地的服飾確實吻合他那一身孤狼般的氣質。不同于江南水鄉之地推崇的如玉君子,蘭因身量修長,寬肩窄腰,如同伺機而動的花豹般充滿了極具爆發力的野性美感,卻不會肌肉虬結得令人害怕。北地的衣飾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英姿勃發的陽剛之氣,如同傲立雪山之上的狼群之王。
然而,這狼王一般俊美剛毅的男子卻在看見楚夭手中“杰作”的瞬間頓步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來嗎我在上妝啊。”楚夭雖說不會對“不會喜歡她的人”下手,但慕艾之心人皆有之,這并不妨礙她欣賞美男子的容色風姿。
宋從心這時終于從蘭因的反應中察覺到哪里不對了,她別開楚夭的手,朝一旁的梳妝鏡中望去,隨即只覺得神思一震。
鏡中倒映出一張雪白雪白的面孔,唇紅如血,眼如飛鳳。難看倒是不算難看,但這正到不能再正的大紅唇色與眼部周圍浮夸至極的孔雀藍眼影,愣是將圖南那張頹喪至極的面孔渲染出張狂妖艷的王霸之氣。仿佛她不是要去雪山內部臥底,而是準備去燕國登基的。
“”宋從心看著鏡中的人影,難以形容這一瞬的窒息。
“怎么樣好看吧這可是特別流行的孔雀妝欸誒誒,你干什么洗了呀嗚人家畫了好久的”
宋從心站起身來不顧楚夭的反對,用膏脂融掉了臉上的胭脂水粉,跟店家的女兒要了一盆水洗掉臉上夸張的妝容。在經過委屈巴巴蹲在地上哀怨的楚夭身旁時,她還面無表情地伸手擰住她的臉頰,擰出一連串咿唔咿唔噫的意味不明的話。
旁觀了這一切鬧劇的蘭因沉默良久,當宋從心伸手擦拭臉上滾落的水珠時,他拿起桌上的眉筆道“不然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