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也是這個想法,“我沒指望基地村能像熔爐一樣促進出一條熔爐法,但我們至少可以讓理應被重視的人不會被忽視,我們都吃過金子奶奶家吃飯,你現在想延期,對得起奶奶專門給你買的肉嗎”
金子奶奶是這個案子的原告之一,也是尹希諾作大死跑去猴子屋的原址發動時間回溯,直接倒在那,幫她叫救護車送去醫院的人。
當初作家為了找靈感跑去了基地村,碰巧遇到了推著小車賣香煙、口香糖等一堆零碎雜貨的金子奶奶。現在的基地村不缺便利店,一個老太太推著小車過上個世紀的小販生活,引起了尹希諾的好奇。
好奇的作家偽裝自己是記者,來找尋基地村的過往,正需要媒體關注的金子奶奶就給她講了過往,包括那位會計小姐的過往。那段一波三折都能單獨拍個電影的過往,讓尹希諾拜托金子奶奶帶她去猴子屋,她想看看萬物之靈,如何看待這場人間地獄。
萬物之靈是中立的,一棟小樓從磚瓦堆砌到墻體剝落,以猴子屋為名的生靈見證了一切罪惡,見證無數女孩子們進進出出,乃至于就被埋在院子里。生靈本身沒有任何見解,人類是善是惡與它無關。
融合了這個生靈的人類倒在破敗墻體邊的草坪上,自醫院醒來后,開始創作名為基地村的劇本。
寫這個本子之初,尹希諾也無法判斷自己是善是惡,她仿佛被猴子屋同化了,只作為旁觀者見證了一段歲月。她那段時間確實是非人的存在,除了機械性的進食,睡覺,其他時間都在敲擊電腦,基本就是個老舊的打字機幻化成人的狀態。
老舊的打字機被使用過度,腦袋轉不動,打字的速度也慢,在電腦前做一天也就能敲個千八百的字,劇本寫得十分艱難。直到劇本的最后一個句號敲下,一直都是非生物的作家望著屏幕,淚水奪眶而出,她才重新找回屬于人類的那部分。
寫劇本的作家是個人類,人類希望這個故事能被更多的人看見,也希望像金子奶奶一樣的存在能在有生之年,聽到一句對不起。一句來自祖國的對不起,國家應該保護她的人民不是嗎
基地村的第一個觀眾就是金子奶奶,金子奶奶還想拿出全部積蓄讓作家拍攝。尹希諾當然沒要,她投了cj,這個本子她有絕對的信心,會有人想立項的。
一如作家所想的,立項的過程是有些波折,比如導演對作家想找個混血來演律師有點意見。按照劇本的設定,為會計奶奶處理遺產和把整個故事串起來的律師是個混血,他也有自己的故事,但那只是電影的一條支線,砍掉都不影響整體劇情的。
導演考慮制作費,想把這條支線弱化,作家卻不愿意。這條支線對應的是會計奶奶的故事,那個故事無法拍攝細節會影響到奶奶還活著的兒子,只能通過律師的線去彌補。
兩人為這個有點小爭執,最后是各退一步,也就有了李朱赫的加入,他長得很混血,一點都不本土。而李朱赫拿到的作家版人物背景資料也是最復雜的,作家希望能在他身上看到那個少爺的影子。
劇本里被弱化了的少爺在現實中幫了大忙。
立項就很波折的劇組因外部壓力出現內部紛爭,在導演都要被制作人說服延期拍攝的情況下,作家咬死不松口,反倒去勸制作人,要不你退出這個項目吧。這操作讓原以為她是乖乖牌的劇組成員很驚訝,乖乖牌頭很鐵啊。
電影振興委員會不是個只有招牌的部門,他們是有實權的。所有關于不賺錢的藝術片向國家要補助都是從這個部門掏錢出去。而從國內采購電影出口,也是這個部門把關。這是個錢袋子,得罪錢袋子不就是自找麻煩
要是孔枝泳那樣的大佬不搭理錢袋子,大家結束度很高。像尹希諾這樣的新人得罪錢袋子,那頭就太鐵了。這要是一個鬧不好,業內以后很可能就沒人再跟她合作。
作家頭鐵的名聲傳遍了制作組,同時傳出來的消息是,這項目可能要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