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里走到到中央廣場,大約要一個小時。”
陸譴的眸色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是一抹似是而非的幽暗,很難看出他這個眼神具體的用意,他對張厭吾說,
“如果你能在那之前趕回來,我就替你保密。”
獵鹿的中央廣場很大,由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綠化帶組成。
正中間是一座百米高的雕塑,據說雕刻的是上萬年前古文明守護神獸的形象。
它有獅子的頭,龍的身子,還有兩對血紅色的飛翼蟄伏于兩側。盤旋在一根高高的金珠上,頭朝下,吐出三條蛇信子一般的長舌。
這里很熱鬧。每天都會有很多契主帶著他們的契獸來這里遛彎。
大多數時候大家都是和平友好的,實在想打架斗毆,得先出示戰斗申請。
所謂戰斗申請,是指血獸的契主從契獸管理局登記后領取的一種特殊證件,它表明該契主和他的契獸愿意承擔作戰所帶來的全部后果。
沒有戰斗申請的契獸,如果在和平區傷了人,就得被立即逮捕。
雖然戚柏對契獸相關的法律了解不多,但他知道一旦黑豹在這里變異,就會很難收場。
因此往中央廣場飛奔而去的時候,他心里冒出了很多想法。
他對它不算熟悉。
那樣強大的血獸,溫順地跟在他身邊,讓他忘了它本身是多厲害的家伙。
戚柏有些懊悔自己放任黑豹遛彎,畢竟他們又不是結契的關系,一旦出了事,他控制不住大豹子。
然而這種集懊惱與后悔與自責為一體的情緒,在抵達中央廣場后,被拋在了腦后。
情況和戚柏想的有些不同。
他本以為看到的是小山一樣高的大黑豹子用絕對強悍的力量,以寡敵眾地虐殺各路溫順的契獸。
然而現場卻是
沒有變異的黑豹正被十多只有主的契獸圍剿。
戚柏過去的時候,荀朝和風思留還被那些契主給攔在一旁,不讓他們靠近。
“怎么回事”戚柏黑著臉,理也不理旁邊的人,說著話就要往里面擠。
“你別過去,那些契獸厲害得很,十多頭呢,就算是你家大豹子也不一定打得過,”
荀朝拉著他,跟他說,“不知道咋的啊,我給你打了電話之后,它一下就乖了,本來還嗚嗷嚎叫的,這會兒一點不動彈。見鬼,難不成它能聽懂人話”
正如荀朝所說,原本應該威風八面大殺四方的豹子,這會兒看上去十分乖順。
可黑豹不反擊,其他契獸反倒蹬鼻子上臉,大概是它們的主人方才丟了面子,這會兒指揮著它們包圍了豹子,還叫囂著要給它一點顏色看看。
戚柏“我問什么情況,怎么就打起來了”
“你家豹子沒主啊,有人發現它身上沒有契主給的能量鎖,立刻就叫著嚷著要抓它,說它危害社會,擾亂秩序。那豹子能懂這個嗎被人一吼不就發火了嗎,當場咬傷了幾頭血獸。”
荀朝一邊說一邊給他指,“喏,躺那邊兒的倆狼狗變異種,一頭獅頭羊。好家伙,仨一塊兒上都沒能擋得住黑豹那一口。”
荀朝還想再多說些什么,那些契主們已經看到了戚柏,爭前恐后地圍攻了過來。
“喂怎么個意思你是那豹子的飼主”
“沒結契還敢帶它出來這還是個沒上契獸名冊的生物體,危險系數是多少都不知道,就這么拉出來遛有沒有考慮過大家的安全問題”
“沒錯,它剛才咬傷了我家棉花糖”
那頭白毛的獅頭羊,平時看上去雄姿英發,這會兒正縮在主人腳下瑟瑟發抖。
“它還把勒卡卡和夫拉拉的尾巴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