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著一小段距離,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而后風思留突然笑了。
她覺得六千好像知道她來干什么。
陸譴請她進了房間。
“喝什么。”
“酒,謝謝。”
“不客氣。”
這好像是兩個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風思留是女性,平時又和陸譴沒有太多需要溝通的事情,因此最多就是在吃飯時一起閑聊一二,沒有私下交流的時候。
說起來,兩人有非常相似的一點在多數時候,他們都有將自己置身事外的習慣。
風思留找上門來,陸譴并不意外。
雖然她作旁觀者的時候更多,但陸譴看得出來,風思留對戚柏很上心。
至少比對隊伍里的其他幾人更上心。
一杯酒放在她面前,陸譴自己卻只是倒了杯溫水。
“看來你的生活很健康。”風思留打趣說,“和七百不同,你也知道,他有時候大半夜起來喝咖啡。”
“我不太清楚。”
“不是天天睡一起嗎,你沒見過他夜里起來抽瘋”
“沒有。”
“那早上呢”
“什么”
風思留揚了揚眉,對此感到不可思議。
但從陸譴的反應來看,他是的確沒見過戚柏發病。
“你知道嗎,其實比起他失眠,有時候我更怕他起不來。”
她抬手喝了口酒壓驚,忽然毫無鋪墊地對陸譴聊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以前我們沒錢飯都沒得吃,所以小病小痛從來不會想著去醫院。戚柏睡覺的問題,一開始誰都沒當回事,更不可能專門為此花錢找療愈師,當然,戚柏自己也從來不會要求什么。
“你知道機甲回收站嗎可以上網查一查,就是大型的廢棄品工場。回收站的小倉庫里有很多保護零件的泡沫堆在地上,我們有時候賒不到招待所的賬,就在那兒睡覺。通常我會和戚柏待在一起,別誤會,這與性別無關,只是戚柏嫌張厭吾和荀朝塊頭大占地方,又嫌虛無及睡相不好。”
“總之呢,有天我們也是去到那樣的地方借宿。可惜那次運氣不好,碰上夜里暴雨,屋子淌了一地水,泡沫濕透了,誰都睡不著。
“我想叫戚柏起來,免得感冒,結果怎么都叫不醒。”
說到這兒,她突然看向陸譴,笑問,“你猜他怎么了。”
陸譴知道風思留不是找他要答案的,她只是確保陸譴在聽她說話,于是配合地問“他怎么了。”
叫不醒,或許就是夢魘,或暈過去了。
聯系之前他們說過的戚柏做噩夢的事,也許那次情況更嚴重。
陸譴認為至多不過是這樣的情況。
但風思留說“他死了。”
“什么”陸譴少有地感到一些愣神。
“他死了。或者說,在當時那個狀態下,像是死了。”風思留說幾句話的工夫,杯子已經空掉,她給自己又倒上一杯,繼續道,
“這事兒我沒跟虛無及他們說過,因為那時候我們的關系還沒有到至少沒有現在這么穩固。如果他們發現戚柏有可能死掉了,也許當天夜里我們就散伙了。”
陸譴對于風思留后面的話并不太留意,只問道“什么叫,像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