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手”
陸譴用某種不大正當的方式打斷了戚柏的“遺言”,這會兒卻明知故問“手,怎么了。”
“是不是放、放錯地方了”
戚柏忽然覺得那手攢得更緊了,“哇啊”
現在,什么死不死的,什么遺憾不遺憾的,統統拋在腦后了。
戚柏所有注意力完全被陸譴掌心的溫度所牽引。
伴隨著陸譴的動作,他只能死死咬著嘴皮,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復又重現,但這次還帶著些令人飄忽的心情。四肢百骸在某種翻江倒海的錯覺中,陷入了柔軟。
戚柏被圈在身后人的懷里,兩只手一會兒捂著嘴,一會兒掐著陸譴的胳膊,偶爾又張牙舞爪地到處亂揮。
在意識的混沌中,他好像聽見陸譴輕聲的命令著他。
陸譴讓他松開快要咬出血的齒關,又或者是別的什么。雖然并不威懾嚴厲,但叫人無從反抗。
迷迷糊糊的時候,戚柏一切照做。
直到最后,戚柏感覺到身體和精神的混亂都得到了平復,而身體中淤積的所有東西都被釋放。
他舒舒服服地丟掉了意識,不顧一切地要睡過去。
在身體跌倒的那一剎那,陸譴將人撈起來。
而戚柏也仿佛在最后關頭,聽見了一句沒頭沒尾的,忽遠忽近的,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的耳語
“該遺憾的是我。”
第二天一早。
餐廳原本準備了等份早餐的長桌,空空蕩蕩。只有張厭吾和羅伊羅德兩個人準時準點地出現。
張厭吾因為能量過強,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呼吸,也會消耗大量體力,所以他隨時需要補充熱量。
他是第一個從房間出來的人。
此刻,他正一言不發進食,而唯二坐上餐桌位的羅伊羅德,卻突然靠近他,猛地拍了一巴掌他的背。
張厭吾一口牛肉差點給吐出來,茫然地抬頭看向羅伊羅德。
“你那群成天只知道偷奸耍滑的蠢貨隊友呢他們難道在這該死的破地方迷路了嗎,為什么整個餐廳只有我和你兩個人陸你們那個隊長呢還有和他在一起的人呢”
羅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質問。
然而張厭吾咽下嘴里的早餐后,只對他回答了三個字“不知道。”
“是,我也是瘋了,才會指望從你嘴里聽到有用的信息。”羅伊說著就站起了身,“我去找他們。”
然而羅伊羅德的腳還沒邁出去,就被張厭吾拽住了衣擺。他幾乎惱怒地拍開了張厭吾的手,大喝“干什么”
在羅伊羅德看來,這個大塊頭就是一個意識生銹生命殘缺的存在,張厭吾所有的沉默和遲鈍,都佐證了這個人的靈魂根本不完整的事實。
羅伊看不上張厭吾,所以態度總是高高在上。
張厭吾并不在乎羅伊羅德對他的看法,只是認真地告訴對方“別去。”
“你管我去不去”
羅伊煩死了,他跟著傭兵小隊的目的,就是為了陸譴,他希望能有自己幫得上忙的地方。
可陸譴老是和戚柏待在一起,他根本沒有靠近的時機。
現在倒好,陸譴直接不出現了。
這兩人要在房間里待多久
想到這兒,羅伊突然臉色變得曖昧,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厭吾“你的房間就在他們樓上,不讓我去找他們,難道是你聽見了什么”
張厭吾好像在那一刻僵住了身子,但最后還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