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卸任,那虎視眈眈的人可多了去了。你總該知道,權力爭奪下又會是多大一場暴動吧”
幺蘭原苦口婆心道“我理解你對你的小oga實在愛不釋手,但也請你稍微分點精力給聯盟學院吧。
分院來了多少精神力越級碾壓的游尋者,把直升院校的小孩兒們鬧得夠嗆。你不去鎮鎮場子,人家還真以為分院只是個擺設呢。”
“老陸啊老陸,這些都是你肩上的責任,你能避得了一時,還能避一輩子嗎”
幺蘭原說的話,陸譴不是沒想過。
他遲遲沒有用信息素喚醒戚柏,其實很大程度上,是一種自我逃避。
可幺蘭原有一句話說得對,陸譴能避一時,總不能避一世。
他不可能因為不愿戚柏恨他,就永遠放任戚柏睡著。
萬一戚柏一輩子都不肯醒來呢
“知道了。”
陸譴目光暗下,應了幺蘭原的話。
他的確不擅長長久的逃避。
他應該讓戚柏醒來。
這天夜里,陸譴將戚柏從病房抱進了臥室。
柔軟溫暖的床,讓戚柏舒服地翻了個身。
他這一場夢做得非常踏實。
不僅夢見六千,還夢見了風思留,荀朝,虛無及,張厭吾,以及那頭大豹子。
夢里一切都讓他流連忘返,他舍不得醒來。
只是忽然間門,這場夢被一陣冷肅卻溫柔的風包裹住。
這風里帶著淡淡的塵土的氣息,像一片廣袤無垠的曠野,其中有草木的香味,也有清泉的凜冽。
無數氣味交織在一起,忽然變得香醇濃烈,撓得他心臟發癢,發痛。
陸譴嘗試著釋放更多的信息素。
他已經十多天沒有睡過覺,雖然這對于他的身體來說,并沒有太大影響,但精神上仍然是疲憊的。
當費洛蒙的濃度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空氣中慢慢升溫。
懷里的戚柏終于開始不安分地輾轉反側,陸譴貼近戚柏的腺體處,原本低溫的唇觸碰到一陣跳動的滾燙。
他們的信息素,即便不用做任何檢測,也毫無疑問,是絕對、完全以及徹底的契合。
只需要一些蛛絲馬跡,彼此就能順著那一縷淺淺的氣味,摸索至對方的心臟。
戚柏輕輕哼了一聲,下意識地翻過身,與陸譴面對著面,即便還沒有醒來,卻也在不自覺中找尋著陸譴的溫度。
他被陸譴抱著,依賴地伸出手攀著陸譴的肩。
夢中的曠野忽然被月光鋪滿,戚柏仰起頭,像吻掉穹頂上閃爍的星辰般,往陸譴的下巴上輕輕啄了一下。
他再要往回退,就已經沒了后路。
陸譴扣著他的脖頸,輕易地捉住了戚柏想要逃逸的唇,用力地咬了下去。
戚柏醒來的時候,渾身發熱,腺體滾燙。
他先是閉眼緩了好一會兒,在確定不是一場夢中夢以后,才小心翼翼睜了眼。
他很害怕看見時間門廢墟里循環往復的一切,但幸運的是,這次,他看到的是臥室里隙開的窗縫中,透出一些淡淡的晨光。
以及,身旁一個熟睡的男人。
等等。
男人
“操。”
戚柏克制住自己翻身而起的沖動,僵滯著身子輕手輕腳坐了起來,在昏暗中看了一眼枕邊的人。
對方應該是非常疲憊了,睡得很沉。
戚柏看著這張有些熟悉的臉,但一時半會兒根本靜不下心去思考,這到底是誰。
總之,能確定這不該是一個和他躺在一起的人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