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他害羞的樣子還挺有趣的,推了推那沒臉見人的貨“哎,裹成這樣小烏龜似的,你不怕悶死我走了,你別悶壞了。”
他豎起耳朵聽她的腳步聲,心里不想她走,又不好意思開口。
直到聽到開門聲,算了,什么沉穩矜持,不要了
將頭探出被子,怯生生喊著“再陪我一會吧”
她狐疑地望著他,那小眼神既期待又小心,讓她想笑。
“以前像個狼崽子似的見人就咬,現在倒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狗。”
他撇撇嘴,不與她爭執,她的脾氣和外面的天一樣,時而晴空萬里,時而大雨傾盆。
惹不起,忍得起
見她站著不動,急了“過來啊,你現在眼睛好了,我對你又做不了什么。”
她哼了聲,將門關好,又走了過去。
“你倒是敢,信不信我把你變成太監”
她威脅的眼神讓阿昀嚇的趕緊將被子裹好,他相信她絕對干得出來,卻見她笑得前俯后仰。
心中不平了,嘀咕著“一個小姑娘,口無遮攔,羞不羞”
“你好意思說我在我面前不著寸縷的是誰”
阿昀的臉又紅了,他哪里知道這么巧她看得見了。
忽然笑了“反正我是你的人,看到就看到了”
耳朵被擰了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什么時候是我的人了”
“遲早是”
瞧她又要動手,他求饒了,順勢靠在了她的肩上。
“怎么了今天,多愁善感的”將他的被子拉好,拿了塊干燥的布巾幫他擦頭發。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燭光映著她的側顏分外溫柔。她明明對他很好,為什么更多時候對他兇巴巴的
“是不是困了”察覺他一直看她,她沖他笑了。
“不是。”他搖頭,垂下了眸子。
“我怕這種雨天,真的。從小到大,每個大雨的日子,我都被罰跪,一跪就是一天一夜。每次跪完后,我都會發高燒,整個人要死了一般。那個時候,陳飄飄不給我飯吃,還總讓我干活、罵我、打我。好粗的棍子,打在身上好疼。我越痛苦,她越高興,我從沒在她面前掉過淚,但是那種恐懼我忘不了”
他不說了,閉著眼睛,腦中全是深陷泥濘中的一幕幕。
她心里難受,低聲問他“所以你才會貼著墻睡覺”
他猛地睜開眼睛,驚愕地望著她。
她微微一笑“我見過。”
“謝謝你帶我離開風荷園,不然我的噩夢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她是他的救贖,是他噩夢的終結。
“可我也讓你做了噩夢。阿昀,我是不是對你很不好”她不想氣氛那么嚴肅,換了話題。
他很認真地想了想,故作嘆息“嗯,不好,你總往我心里插刀。每次一生氣你就什么都不管,讓我自生自滅。就拿這次來說,我知道錯了,你打我就是了,可你拉薛天的手,你還說還說愿意嫁給他,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會死的”
他本來是玩笑,可是說著說著眼睛紅了,這種傷心恐懼比陳飄飄多年給他的還要強烈。
她敲了敲他的額頭,換來他一個“哼”,很明顯還在怪她。
“你不說你貪得無厭對于感情,你的占有欲太強了。我給了你,就不可以給別人。我這次給你一分,下次就不可以比一分少。你自己說是不是”
他不氣了,通紅的眼睛全是驚喜“你都知道”
她苦笑點頭,她又不傻。
“我知道,但我做不到,欲壑難平,你讓我無所適從,我只能逃避。”
若不是李暮晴今日來刺激她,她怕是仍不敢正視她對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