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遺憾,作為一個王國的治理者,在過去的那些年里我竟然從來沒有察覺到行業里還有這樣的潛規則,而以此推論,在那些我看不到的地方,必然還有更多像拉梅爾你這樣的有才能的女士被埋沒,這真是太可惜了”
朱爾斯的話語誠懇得近乎過分了,甚至還使用了“拘謹”、“狹隘”、“埋沒”這樣的詞,讓本就心懷警惕的易文君對這能屈能伸的老小子越發刮目相看。
謙虛,是弱者的退讓,強者的自信。
如果一個弱者說自己想象拘謹、目光狹隘、埋沒人才,那么大家只會覺得理所當然。
但當一個扶王國于將傾的君王這樣說時,不管“大家”怎么想,易文君只覺得這家伙裝逼裝到不要臉了。
并且同時也對朱爾斯越發警惕了這老小子一上來就把話說到這份上,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易文君微笑著,用看起來禮貌其實不太尊敬的話語說道“陛下,你貴為一國之主,實在是過于自謙了,而且,如果你真的對此感到遺憾,你還有大把的時間來將國家改造成你想要的樣子,不是嗎”
“聽起來似乎是這樣。”朱爾斯笑了笑,“不過拉梅爾小姐,你真的認為這一切還有必要嗎”
“什么意思”
易文君心中咯噔一下,想到朱爾斯提到異種禁區時的口吻。
這一刻,易文君心中忍不住生出荒誕與不可思議之感難道說朱爾斯察覺到了什么從一本看似荒誕無稽的小說里
這不可能吧
哪怕一個人再敏銳,他也不可能察覺到這樣的事吧
但如果他沒有察覺到的話,那他剛剛的那句話又怎么解釋
易文君思慮萬千,臉上不動聲色。
朱爾斯則笑著看向窗外,像是傷感,又像是冷酷地說起了另一件事“拉梅爾小姐,你覺得人與野獸的區別是什么”
哦這個有標準答案,是使用工具和創造工具
下意識的,易文君想要這樣回答。
但她沒有開口,因為她知道眼前的朱爾斯并沒準備要她回答。
果然,眼前的朱爾斯像是沉浸在某種情緒、某種思緒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想來拉梅爾小姐你很清楚,我們人類一共經歷了三個階段,分別是黃金人類、白銀人類、青銅人類。當作為黃金人類時,我們是大地上比神秘生物更為可怕的物種,擁有著后世青銅人類難以想象的可怕威能,一些孱弱的族群會將黃金人類當做神靈崇拜,甚至就連真正的神靈都不敢觸怒我們但這樣的一切卻很快消失了。”
“因為戰爭。”易文君說。
朱爾斯搖頭“不,是因為傲慢。他們傲慢地以為自己的族群能夠永存,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還以為自己永遠不會需要其他神或其他族群的力量,所以他們肆無忌憚地戰斗,肆無忌憚地與他人交惡,最后,又因為這樣的傲慢與肆無忌憚,他們的族群走到了終結。
“直到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收起了自己的傲慢,為了種族族群的延續,不得不向生命圣主低頭,以自己的黃金之軀交換了血肉詛咒,從此成為了白銀人類可能后世的很多人都為這一件事感到遺憾,但我從來沒有,因為戰爭之主與人類的約定始終存在,而力量也并不是絕對的,否則黃金人類又怎么會覆滅”
易文君心念一動等等這信息量
什么交換了“血肉詛咒”不應該是“血肉祝福”嗎
還有戰爭之主與人類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