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話,迄今為止,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這個奇葩的“戀愛游戲”里,易文君都遇到了很多個心懷善意且自作主張的家伙。
易文君雖然的確感動于這些人的善意和他們做下決定那一刻的心情,但是對于他們的做法、主張,以及強烈的表達欲和表現欲,鋼鐵直女易文君還是很不感冒的。
甚至還能翻幾個白眼。
怎的,這個世界舞臺都容不下你們這群男人的表演了是吧
但是,或許是伊安身上可憐巴巴的小動物氣場太過強烈了,也可能是因為伊安的確是個真正無私且無害的家伙,所以易文君出乎意料地沒像其他時候那樣生氣,而是愿意安下心來,靜心等待伊安的回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易文君道,“你這家伙,想的東西無非就是那么幾樣或許是覺得就算說了我也不會相信你,或許是覺得這樣的真相沒必要說。但是,既然我問起了,那就說明它的真相對我來說是必要的,既然是必要的,我就一定要知道”
易文君的聲音理直氣壯,理所當然,那雙眼睛也近乎熠熠生輝。
伊安愕然看她,但只是一眼,他就不自在地轉開頭,抱著頭盔,聲音有些悶悶的。
“抱歉,我其實不是故意要瞞著你,或是欺瞞你,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甚至我都不知道我算不算明白了這件事,因為我說不上理由,也說不上答案,只能感到一種隱約而模糊的預感簡直就像是一場妄想”說著,伊安苦笑了一聲,“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很奇怪我又怎么好意思跟你說這件事,尋求你的認同或信任呢”
“你在說什么蠢話”易文君挑眉,近乎傲慢,“既然我是在向你尋求答案,而不是在向別的任何人,這不正是我相信你勝過其他任何人的證據嗎什么叫做不好意思尋求我的認同和信任我不是一開始就已經相信了你嗎”
有那么一瞬間,伊安近乎屏息。
一種狂亂的心跳聲從胸膛響起,躁動不安的血液流遍全身,伊安這會兒哪怕不去看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一定是紅了。
他想也不想,幾乎第一時間就抬起手來,將頭盔戴在頭上,遮住了他發紅發燙的面頰,和他慌亂無措的目光。
伊安絕不想要易文君看到他的這幅模樣。
因為只要她看到了,她就一定會明白的明白他心中那些不該有的、不愿意有的,但偏偏就是無法遏制的可笑的心情。
所以,只有這件事,是伊安絕不愿意被她知道的事。
伊安故作鎮定,頭盔下的聲音悶悶響起“既、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那我就告訴你吧只要你不覺得我是在胡說就好了”
頓了頓,唯恐易文君再說出些更讓人無法招架的話來,伊安急急說了下去。
“我能感覺得到,這一桶金色的粉末一樣的東西,它們最初的形態應該是血液一種讓我感到很不安的血。”
金色的,血液。
易文君若有所思,但卻并未第一時間追問這些“血液”,而是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你能感覺得到”
“是的。”伊安點了點頭,有些緊張,“我從小就能感覺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抱歉,這種事我不知道該怎么向你描述,它就像是螞蟻和動物會預感到暴風雨和地震一樣,就像是一種本能,我覺得這可能是因為我實在太過弱小了,所以才被上天賦予的一種預感吧
“總之,我能夠預感到很多東西,比如說在主教到來紅葉鎮之前,我就預感到我將會來到王都處理一些麻煩的事,所以早早收拾好了行李;比如說在看到這桶金粉的時候,我就下意識覺得這是一種很麻煩的東西,對人來說雖然算不上有害但也應該算不上友好,最好還是不要接觸太久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么多”
伊安的聲音有些不安,像是為了不能給易文君更多有用的消息而感到愧疚。
易文君在湖邊大石上盤腿坐著,手托著下巴,聽著這段解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