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爾克蘭普頓。
這無疑是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名字除了易文君。
或者說,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叫西里爾克蘭普頓,才會令她真正感到吃驚。
因此,在這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時刻,易文君反而心情格外平靜,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件冷眼旁觀,如同一位徹底的旁觀者。
混亂的便利店中,空氣有片刻的死寂。
但很快的,莉迪亞率先回神,震驚指著面前的雀斑男,不可思議道“西里爾克蘭普頓真的嗎西里爾克蘭普頓天哪,你該不會就是那個西里爾克蘭普頓吧”
也不怪莉迪亞這樣震驚,因為這個名字實在非同尋常。
即便“西里爾克蘭普頓”最初也只是一個普通名字而已,但當它出現在溫斯特小鎮時、當它與“珍妮吉拉德”這個名字放在一起時,它就變得奇特了起來,并充滿了惋惜、憐憫、遺憾,甚至神秘色彩。
因為它赫然代表著一個在鬼宅中失蹤了五年的人
就連昏迷前只有十二歲的莉迪亞都聽過“西里爾克蘭普頓”這個名字,由此可見當年的“墻中之鼠案”和“吃人的兇宅傳說”到底轟動到了什么地步。
這時,南希警官也終于回過神來。
她用同樣震驚的目光掃了面前的西里爾兩眼,敏銳發現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在無視那一臉的雀斑后,他的面容輪廓果然跟五年前的那個少年人對得上
但南希警官同樣也飛快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你真的是西里爾克蘭普頓”南希警官神色嚴肅,“你有什么證據這五年你都去哪兒了你知道警方一直在找你嗎”
南希警官其實還有更多更嚴厲的問題想要發問。
但看在面前的年輕人雖然可能是嫌疑人但更可能是受害人的份上,南希警官還是將那些太過誅心的問題暫時按下了。
西里爾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但這個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澀。
“我知道你們想要問什么”他聲音虛弱,氣若游絲,“我會告訴你們的關于所有的一切”
頓了頓,西里爾說“你們知道魔鬼的試煉場嗎”
這一刻,所有的線索都被同一個線頭牽出。
易文君目光一凜,心中暗道一聲“來了”。
而莉迪亞則抓了抓頭,困惑道“什么什么魔鬼的試煉場”
西里爾苦笑一聲,低眉垂眼,強壓心中劇烈起伏的心緒,用盡可能平靜的語調,將所有的事向面前的易文君三人娓娓道來。
事情還要從七年前、也就是克蘭普頓一家人搬到溫斯特小鎮兩年前開始說起。
當時,西里爾克蘭普頓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普通孩子,并且他還有一個普通人擁有的美好家庭嚴肅但又對家人非常溫柔的母親,看起來溫柔好說話但對孩子管教卻非常嚴格的父親,以及性格古靈精怪但卻又會在意外的地方顯得格外細心和貼心的哥哥。
當時,這就是西里爾擁有的一切美好,而他最大的遺憾也不過是學業問題和暗戀對象的問題。
但一場猝不及防的意外改變了所有。
突然有一天,他們家里的頂梁柱突然消失在了他們的世界。
最初時,父親告訴他們,母親是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去了,可能天,也可能是個月,總之不會很長,母親很快就會回來的。
那時候的父親還很樂觀。
但當三天過去了、三十天過去了,甚至三十個月都過去了,母親卻依然沒有回來。
而父親也從最初的期待與信心,變成了擔憂和掛念,最后的最后,則是心如死灰、被幾乎無法接受的沉重事實徹底壓垮。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家中原本的歡聲笑語消失不見,氣氛一天比一天沉重,以至于大哥臉上的強顏歡笑都變得刺眼起來。
然而直到這時,西里爾依然不明白家中發生了什么。
他甚至一度懷疑過母親是否是厭倦了父親和他們,所以才會借著出差辦事的借口拋下這個家,一去不回。
不過,這樣的猜測很快被打破了。
因為在西里爾十五歲那年,當克蘭普頓一家的主人賣掉舊宅、一意孤行搬到溫斯特小鎮的鬼宅的當晚,他的哥哥偷偷來到了他的房間,與他并肩躺在床上,目光無焦距地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