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娜聞聲看去,只見一群十五六歲出頭的不良少女,正挾制著一個滿臉不忿的同齡人走來,一邊走還一邊用輕佻話語說道“別說我們老是針對你、不照顧你,瞧,今天我們不就把你帶過來開開眼界了嗎”
中間那好學生模樣的少女一臉不悅,想要揮開這惡霸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卻又攝于其淫威忍氣吞聲。
“你說的,只要我走到街道盡頭的房車說出那句話,以后你們就再也不會在學校針對我了是嗎”
不良少女們哈哈大笑起來“當然,我們說話算話快去吧,好學生”
她們推了少女一把,后者踉蹌幾步,走到了路燈下。
這一刻,菲奧娜驚訝發現這少女的面容十分熟悉,正是十五六歲年紀的尤金妮
菲奧娜茫然看著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明白身為黑手套的尤金妮為什么竟會以這種模樣出現在自己的夢世界里。
而下一秒,尤金妮便離開了路燈,走入昏暗的夜色,也走入街道盡頭曖昧不明的房車前。
她猶豫了一下,可能是在思考這條街道盡頭的房車會不會又是那群不良校霸們的惡作劇,但急于回歸平靜生活的她卻沒有太多選擇,于是很快的,她硬著頭皮,按照校霸們說的那樣,在房車前按照特定頻率敲了敲門,而后說出了那句特定的話。
“一次多少”
嘩啦
車門打開了。
“一次六百。”
曖昧的燈光從房車內傾瀉而出,一張臉輕輕探出,向車外的人露出習慣性的討好笑容,但下一秒,他的笑容褪去,臉色化作死一樣的慘敗。
“尤尤金妮”
“爸”
如同魔鬼一般若有似無的大笑在極遙遠的地方響起。
畫面在這一刻定格。
但與第一幕不同的是,它沒有變作定格的油畫,而是在少女時期的尤金妮扭曲近乎狂亂的目光中融化,與黑暗攪拌成混沌混亂的虛無。
就像是淚水落入了墨中。
菲奧娜張口結舌,在這短短的片刻間驀然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收斂心神,腦中的想法也終于在這一刻從“我的夢世界真神奇”,變作了更清醒的謹慎,沉默兩秒后,這才再次抬步向前。
第三步,第三幕。
出現在菲奧娜面前的已經變成了她完全不認識的人,但其上演的悲劇卻如此熟悉
曾經美好的完滿的五口之家,因頂梁柱驟然遭遇解雇、失去經濟來源而陷入困窘之境。但好面子的母親拉不下臉來向孩子們解釋,家庭主夫的父親則完全沒有注意到妻子難看的臉色,于是在頂梁柱的含糊其辭下,父親與孩子們毫無所覺,刷爆了一張又一張信用卡來維持自己高標準的生活水準,而母親則天天計算著如何拆東墻補西墻、疲于奔命。
終于有一天,母親再也補不上了,于是這個晚上,她給家人們下了安眠藥,在所有的家人們都熟睡后拿著槍,一步步走上二樓的臥室。
砰
槍聲連響,一切就此結束。
第四步,第四幕。
沒有父親的孩子們站在家門口,不舍地向母親道“媽媽,你真的要去嗎”
母親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與孩子們依依惜別后,囑咐大兒子,讓他一定要在她去遠方工作后好好照顧妹妹們。
轉眼,母親便脫光了衣服,與另一群女人如屠宰場內的羔羊一般,出現在一間轉滿瓶瓶罐罐的實驗室內,在實驗員的安排下一個個走進充滿營養液的艙體中。
在進入艙體之前,母親猶豫了一下,轉頭問實驗員“錢會按時發給我的孩子們的,對吧”
實驗員像是對這個問題司空見慣,只是隨意點點頭就指了指艙體,言簡意賅“快點。”
母親一咬牙,邁入了艙體,浸入營養液后迅速昏迷過去。
而當所有艙體中的人都失去意識后,實驗員將她們無聲肢解,仍然維持著生機的頭顱被無數血管般的線路纏繞后,封入瓶中,成為實驗室內無數的瓶瓶罐罐之一,而她們肢解的四肢和軀體則被抽干血液,放上自動傳送帶,送入實驗室更深處的某座不知名的工廠。
第五步,第五幕。
生活困窘的人們決定賣身給黑手套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