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便下意識看向賈珠。
賈珠感激地看了眼菡萏姑娘,順著她的話頭說道“我的確是得出去透透風,大哥。”
賈珍知道賈珠的身體剛恢復,也的確不適合在這樣的環境下多待,反倒是勸慰他早些回去,甚至還給他送到樓下。
賈珍拍了拍賈珠的肩膀,“是大哥之前沒想好,你本來就清貴,這種宴席不適合你,以后我自記得,莫要怪大哥。”
賈珠笑了起來,搖頭說道“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是小弟不勝酒量,反倒是耽誤了大家的雅興。”
這面上的話多說了幾句,賈珠這才上了馬車。
郎秋聞著賈珠身上的酒意,就不由得皺眉,“大爺,你這是吃了多少”
賈珠揉著額頭,“我就吃了兩口酒,這酒味都不是我的。”馬車外,正在駕車的并非是賈府的車夫,而是當初太子派來的那些侍衛之一。
就在馬車的周邊,也有好幾個人跟著,不再和從前那樣簡單就出行。
賈珠雖不適應,可這是自己答應過太子的,便只能說服自己習慣。
“要不要喝口醒酒湯”郎秋有些擔心地說道,大爺這看起來可不像是只喝了一兩口的樣子。
賈珠擺了擺手,撐著下顎昏昏欲睡。
等回到家里,只勉強換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便掙扎地爬了床,倒下便睡。
他只要喝了酒就容易犯困。
不管多少。
原本郎秋和許暢以為賈珠會一覺睡到大天亮這也是賈珠吃了酒后一貫如是的反應可誰曾想,到了半夜,屋內卻響起了沉悶的撞擊聲。
這嚇得守夜的許暢連忙爬起來,小跑著進了屋。
“大爺,大爺”
許暢抹黑看到地上正坐著個人,床榻上的被褥似乎也被卷著帶下來,正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床上。
賈珠卷著地上的那一半,驚甫未定。
聽到許暢的聲音,也只是壓抑著喘息著說道“沒事,我只是剛剛做了個噩夢,所以才摔下來。去幫我準備熱茶,我口渴了。”
許暢不疑有他,立刻去做。
只在離開屋內前,給漆黑的屋里燃起了燈。
賈珠額頭布滿薄汗,喘息的時候,連吐息都是熾熱。他甚少有過這種感覺,捏著自己顫抖的指尖,有些不明白。
賈珠并沒有欺騙許暢。
他的確是做了夢。
只是,并非噩夢。
賈珠夢到自己在宮內和允礽說話,他們兩人都站在窗邊欣賞著湖景他在這個時候就應該意識到不對勁,毓慶宮哪里能夠看到湖面總之,他們兩人在說話,而后,允礽便一邊說笑著,一邊撫上他的肩膀。
奇異的是,在夢里,允礽所觸碰到的每一處地方,都滾燙得好像要著火。
賈珠不清楚
他記不清夢中的片段,只記得自己軟得好似站不住般,一頭栽倒在了湖里。
冰冷的湖水幾乎將賈珠徹底吞沒,卻絲毫無法澆滅這驟然而生的火焰,他只聽到耳邊撲通一聲,允礽也跳了下來,跟隨著緩緩落到他的面前。
賈珠從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一個渺小的,卻眼眸亮得發燙的自己恍惚叫他想起那一日太子闖入白蓮教據地時,是同樣燃燒的滾燙。
而他就是在那樣幾乎要溺斃的感覺里醒來。
賈珠頹然地捂著自己的眼,連指尖都帶著夢中的熱意,這到底是曾艷胡亂的思緒,是多么怪異的夢境
他怎么會夢到太子不,就算夢到允礽也就罷了,可是夢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又是什么
賈珠心煩意亂,就算是許暢送來了熱茶,將他的手指燙紅了,他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面露懊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