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聲音真的消失后,又過了好一會,賈珠才抓著大氅坐起身來。
太子將他從被褥里拖出來,就是為了給他罩一件大氅
奇奇怪怪。
賈珠拎著這厚重的衣料,一時間眼神都有些迷茫。可這件大氅看起來,像是太子的東西,這精致的紋路和布料的質感他將這件大氅丟到一邊,赤裸著腳下了床,往邊上一瞧,總算找到了衣服,開始慢吞吞地給自己穿戴起來。
他克制住那種愚蠢的想要檢查自己身體的沖動,他清楚地記得太子其實除了碰之外,什么地方都沒有碰,僅僅只是一只手就讓他潰不成軍。
愚蠢
賈珠想抽自己一巴掌,可太子還在外面守著,他不能這么做。一旦動手留下來的痕跡,肯定會讓太子追根究底,喋喋不休。
他換好衣物,站在銅鏡的面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賈珠花了一點時間將情緒一點點收斂起來,到最后,幾乎消失無蹤。
他打開了門。
允礽正如他所說,背著手守在門外。
院子中看起來有不少下人,這戒備森嚴的模樣,令賈珠微微挑眉,他不想費事和殿下圍繞剛才的事情討論,強迫著自己說出了第一句話,“所以人沒抓住”
允礽轉過身來,淡笑著說道“嫂嫂聽你這話,怕是要不高興。”
賈珠有些尷尬地意識到,在他的面前,太子沒有說大福晉,而是提及了嫂嫂這個詞,這顯得更加親密了些,是一種關系上的不,別這么想,賈珠強迫自己忘掉剛才的念頭,口氣平靜地說道“那就是抓住了小樓里的人,但沒抓住宮女。”
“這倒是對了。”
太子低語。
他看起來沒有那么不高興,說話時懶洋洋的,好似一只急需被人順毛的獅子。
可賈珠猶豫了一會,還是主動說道“殿下,這沒什么。她我在小樓時,就已經有過這樣的猜想了。”
當郎秋寂靜無聲,沒被他的呼喚叫出來時,賈珠的心里就已經閃過無數的猜測。但百分之九十的猜測,關乎剛才的宮女都是沒有生機的。
她必須得死。
因為她的身份不僅來自大皇子府上,還關乎她被派來前,是誰的棋子。
“阿珠既什么都知道,為何還會掉入陷阱”太子有些埋怨地,委屈地說道,“孤氣瘋了。”
賈珠敏銳地感覺到,太子說出這話時,庭院內的氣氛為之一僵。
那些伺候的下人,尤其是常年跟在太子身旁的宮人,是賈珠尤為熟悉的存在。他們的氣息在聽到太子說話時,總是有著下意識的反應,那反應
賈珠微微瞪大了眼,“殿下,你做了什么”
允礽好似無辜懵懂地歪著腦袋,黏糊糊地拖長了聲音,“阿珠,這可是大哥府上,你覺得我會做什么呢”
一直和太子保持距離的賈珠忍不住上前,有些壓抑地說道,“正是因為在大皇子府上,有些事情才不能做。”
“阿珠剛醒來,就要與孤吵架嗎可是孤很生氣,如果和阿珠吵架的話,怕是控制不住脾氣。”
太子淡淡地說道。
賈珠哽住。
太子生氣他當然知道太子會生氣,只是,哪怕太子生氣,賈珠仍有一個問題,他是怎么被下藥的
他眉頭微皺,想問,又覺得太子這個時候,這個問題怕是火上澆油。
不知是太子看出了賈珠心里的困惑,還是他本來就打算提起這事。
太子慢吞吞地說道“阿珠不是在酒水中被下藥的,實際上,你被下藥,是那個宮女無聲無息地給你下的。”這或許解釋了不少問題。
賈珠
斂眉,“難道真的與余慶蘭和王仁無關”他還真的錯怪了那兩人不成
“不,他們的到來,是一個信號。”太子慢悠悠的,視線在賈珠的身上打轉,“一個獵物上鉤,可以拉網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