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洗了三遍,才總算爬出來。
那時候,縣丞已經吐了一回。
賈珠擦拭頭發時,有些無奈地說道“不是都叮囑過要注意捂住口鼻嗎”
郎秋無可奈何地說道“誰叫縣丞不信邪,仵作先生是做好準備進去的,可他卻是扒著窗口看的,正好在下風口,就”
這穿堂風可真是要命。
賈珠失笑。
的確是個倒霉蛋。
他們經過昨日的刺激,會覺得現在的氣味已經好了很多,最起碼不會讓街坊鄰居都聞到這氣味,然對于初次聞到的人而言,這簡直是毒氣。
賈珠“郎秋,你叫上衙門內余下的衙役,讓他們兩人一組,按由遠到近的距離,再一次排查之前曾經出過盜竊案的人家,這一次重點檢查他們家的地下會不會埋著什么東西。”
郎秋領命而去。
而后,賈珠則是叫來了臉色慘白的縣丞,讓他將之前制作好的輿圖給尋來。
縣丞深一腳淺一腳地飄出去,然后又飄回來,喃喃地說道“大人,您要輿圖做什么”
“我想看看,他們選擇的地點,是否存有某些原因。”賈珠接過輿圖,看了眼縣丞,猶豫了會,“要不,你還是去休息罷。我自己來,也沒什么。”
“不,大人,還是我來吧。”縣丞支棱了起來。
昨日發生的事,他剛才已經聽那些回來的衙役說了。
賈珠他們遭遇到的是比現在還要可怕百倍的味道,他只不過是被沖到了一會,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他掙扎著坐起來,將輿圖小心翼翼地取來,先行描繪了一個大概,再將讓人將輿圖送回去。就著描繪好的縣內輿圖,縣丞一邊聽著賈珠報出來那些地點,一邊在紙上做標注。
“大人將那些地點全都背下來了”
“看過幾遍,也就記得了。”
縣丞苦笑著說道“大人這記憶可真是非凡。”
就在他們忙活的時候,第一批衙役已經出發了,許是他們已經知道了昨日的事情,這回他們離開前,全部都做好了準備,讓不少人家剛看到上門的衙役時,還以為是遇到了蒙面竊賊。
而到了下午,傳來第一個消息。
正如賈珠猜測的那樣,有一戶人家的庭院,也挖出了相同的東西。
那臭味熏天,直接將宅子的主人給熏暈了。
賈珠“”
可真倒霉。
接下來這段時日,對縣內不少人家來說,可謂是一場磨難。
畢竟這挖出來的東西,又不是單單只臭一家,是連前后左右都會受到這味道的襲擊,苦不堪言。近日來,醫館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眼下,但凡是有人看到衙役上門,就會忍不住追問是不是要檢查,一旦知道的確是為此而來,那些街坊鄰里都忙不迭地暫時躲到各路親朋好友家去。
衙門進出的人臭著臭著,已經麻木習慣了。
好在后來賈珠請了大夫,為他們準備了藥汁,將布料浸泡在里面一起煎熬,晾干后蒙住臉,這清清涼涼的味道能將巨臭過濾不少。
仵作先生可能是整個衙門最高興的。
一般做仵作的,都會讓人敬而遠之。然賈珠招來的這個仵作先生,卻是整日納悶自己沒事干。
他也不想想,這殺人命案能是隨便發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