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織道“這是你和他的協定,你可以不告訴我。”
奚琴并不介意,徑自說道“豫川楚家一直被山陰壓了一頭,這次尋找溯荒碎片,山陰沒派人來,對于豫川楚家是立功的好機會,楚恪行希望此一行,我以奚家人的身份承認他的功勞,把所得的犒賞都讓給他,之后,支持豫川楚家從山陰分割出來。”
“至于我用了什么借口與楚恪行交涉。”奚琴說著,桃花眼底眸光流轉,“我告訴楚恪行,焦眉山試煉后,我對仙子印象頗深,奈何緣分淺了些,總是碰不上面,希望此行尋找溯荒,能與仙子同路,方便與仙子多相處片刻。”
這是最好的借口,畢竟當日焦眉山外發生過什么,乃是楚恪行親眼所見。
奚琴低眉看著阿織“仙子可知道我在說什么”
阿織道“知道。”
她似乎回憶了片刻,隨后道“當日多謝。”
“謝什么”奚琴問。
“當日我拿溯荒重傷師叔,若不是奚家出面調和,那些玄門沒那么容易放過我,還有”阿織頓了頓,垂下目光,“當日在焦眉山,我昏過去時多謝。”
密音結界不防風聲,落日似有心,為暮風覆上溫意,奚琴道“我以為仙子忘了。”
阿織搖了搖頭。
那日視野模糊,像前生一樣。她朝一個似是而非的身影走去,她認錯了人,她知道。
奚琴頓了一會兒,笑道“仙子好奇怪,不質問我為何交還楚霖,反倒擔心我答應了楚恪行什么。“
阿織道“當夜你我約法三章,是你說此事既交給你辦,便該信你。”
但合作畢竟是合作,她沒付出什么,故此以為他人也沒必要為此付出太大代價。
奚琴的目光落在阿織的左眼下方,紅痣深處的暗紋比伴月海上方的法印更加幽深。
“仙子總是這樣嗎”
“什么樣”
“把別人的話記得這樣清楚。”奚琴道。
每一個字,每一個承諾,清清楚楚地印在心底。
分明擔心姚思故,他不提,她就不問。
他權衡利害,把楚霖送回楚家,她分明看出來了,因為有諾在先,她不怪責哪怕一句。
阿織“這不對嗎”
奚琴不置可否“所以,今日仙子發現泯的第一時間沒有聲張,反倒助他脫難,也是因為我們此前約法三章”
阿織道“我沒有幫他,我只是不希望他惹出麻煩。“
那日她說過,所有與奚琴無關的事,她無可奉告。
那么同樣,奚琴的事,她也不會過問。
“那你記不記得,那夜我還說過什么”奚琴問。
阿織點了一下頭“此一行,相扶相持,遇到危險,不可彼此懷疑,信任為上。”
還有
阿織看入奚琴的眼,似乎不知當講不當講,遲疑了一會兒,才道“你還說,你有一個隱疾不太好治的那種。”
她的眸色格外清澈,奚琴似被這目光撞了一下,聽她一本正經地道出他的“隱疾”,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
是他說的,一字不差。
落日余暉格外絢爛,明日起行,應該是個好天。
折扇抵在掌心,他沒收住笑意,道“怎么辦我好像真的在期待和仙子一起了。”
結界外,仙使還在等待,奚琴拂袖一揮,撤開結界,留下一句“走了,明晨見。”
還沒走遠,他又忽然頓住,折身信步回來。
仙霧如云落在他的衣擺,余暉映在眼底,他攤開手,掌心幻化出楚恪行給他的那一瓶“浮屠丸”,直接送入阿織那枚尚未認主的須彌戒中。
“我的給你,楚霖的事辦得不好,算我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