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鶴飛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花谷便來應門了。看到花谷,奚琴有些意外“泊淵呢”
“淵公子將破境界,眼下閉關未出。”
奚琴問“他出竅了”
沒等花谷答,奚琴就明白了,當時他在山南荒原的沼澤里,不知外頭發生了什么,想必是怨氣渦散去時,動蕩太大,奚泊淵護人心切,所以遭遇了破境的機緣。
花谷接著道“除了淵公子,楚家的孟婆大人,白家的白小公子,或多或少都受了傷。仙盟的意思是,公子這一行既尋到了溯荒,算是立了一大功,等諸人養好,或是請洄天尊指點,或是去古神庫取寶物,只需預先跟仙盟說一聲即可。”
頓了頓,花谷十分識趣地道“哦,這幾日公子昏迷不醒,花谷自作主張,代公子去游仙臺,探望徽山的姜三小姐,不過三小姐已經離開了。”
“她走了”
“是,屋中早也無人,大概是剛回仙盟沒兩天就走了。”花谷續道,“公子放心,花谷打聽了一下,三小姐應該是自己走的,她離開時,跟白家的小公子說過一聲,稱是師門有要事要辦,需要耗費些時日,去向不知,歸期不定,讓諸人不必等她。”
奚琴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花谷抬起眼,稍稍打量了一下奚琴,不知怎么,他總覺得今日琴公子有些不對勁,出奇地安靜,但他沒多問,只說“那琴公子好好修養,花谷先退下了。”
待花谷掩上門,奚琴移目看向屋外。
日正東升,斜照花苑,將一從樹影映在窗前地上。
師門要事
哪個師門
阿織是五日前離開的。
回到伴月海,上交了溯荒以后,她一刻也沒有多留。
上一次,和溯荒一起被找到的還有神物定魂絲,今次無間渡不知所蹤,仙盟必定有所懷疑。所幸他們這一行人,多是大世家的子弟,眼下傷的傷,病的病,仙盟即便要過問,也礙于顏面,不好在此時過問。
兼之孟婆受傷,判官照顧不暇,地煞尊又在閉關,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左右仙盟只是仙家聯盟,做不了誰的主,修士來去本該隨心。
阿織并非不打算回伴月海了,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她需要弄明白一些事,然后靜下來,好生想一想。
離開仙盟后,阿織并沒有立刻前往目的地,她先花了三日,在附近徘徊逗留,直到確定無人跟著,才化了形,帶著初初御劍往南,停留在涑水畔。而今仙盟勢力廣大,即使到了涑水,也能瞧見大小門派的往來修士,水上以靈氣設了禁線,江外十里有仙盟的驛站,要過涑水,得先到驛站記名,然后禁線才會從水中隱去。
此刻正值午前,驛站外已有不少修士排隊記名。
初初遙遙看了一眼,抱怨道“這個仙盟管得真寬,過個河,還得他們同意,他們算個什么東西”
涑水從最西邊的高原發源,橫穿神州大地,一路東流,或靜水流深,或浪潮濤濤,直至匯入東海。
阿織的目光從波濤滾滾的涑水上收回,沒去仙家驛站,她帶著初初來到附近的一處松木林,思量了片刻,對他道“你如果想走,眼下是最好的時機。”
初初呆了片刻“走走什么你什么意思”
“你我沒有簽魂契,雖然你告知了我你的姓名,算是認主,沒有魂契束縛,你依然是自由的。你可以另行擇主,或者憑你的本事,本不必依附于人,無支祁是極強的妖獸,應當縱橫天地,自由自在。”
初初卻懵了“為、為什么要讓我走你不要我了”
他一下急了,“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了你之前在怨氣渦里,我是沒幫上忙,我想進去的,但那個魔非要攔著我,而且,是你不讓我跟著的。”
阿織搖了搖頭“當初與你父母有交情的是姜瑕,把你護在徽山的,也是姜瑕。在山南見到洛纓,她說那些話時,你就在一旁,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其實不是姜瑕之徒姜遇。”
初初一向大大咧咧,但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明白。
洛纓的話他記著,她說阿織不是姜遇,她姓慕,是持劍人,來自一個他從未聽說過的地方傷魂谷,慕家。
他都知道,不過他一直沒提。
初初望著阿織,企圖從她的眉眼中瞧出一些端倪“那你那你真的,姓慕”
良久,阿織“嗯”了一聲“我姓慕,單名一個忘字。”
不等初初回答,她又說“但我還有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