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緊蹙。
王久是個人尖,一看就明白端倪出在哪,他暗罵芳林這丫頭自作主張,“公主頭上的釵子似乎與這衣裳有些不配。”
隨后,不動神色地眈了一眼芳林。
芳林當即告罪,“是奴婢的錯,還請公主回房,奴婢重新給公主挑釵子。”
等到發式重新梳成未嫁女,昭懿踩著馬凳上了馬車。馬車外的芳林則是直接挨了一巴掌。
王久在宮多年,知道太多打人不聲不響不落傷還疼的法子。他用巧勁賞了芳林一掌后,將裹手的毛巾扯開,“去吧。”
昭懿沒留神馬車外的小小風波,她今晨起就莫名心慌,尤其在馬車啟程后。
馬車行了一個多時辰后,連昭懿都聽到外面驟然響起的疾馳馬蹄聲。片刻,馬車停了下來,她的心慌也在此時驟然加劇。
馬車外的昭霽元聽到屬下的匯報后,臉色怔時難看起來。
此時,馬車的黃梨木窗被推開,昭懿白生生的臉露在其后,“阿兄,怎么了”
因是秘密回京,稱呼什么的都需改口。
昭霽元抬眼,簇簇烏睫下的那雙眼在此時復雜幽暗,隱有掙扎之意。昭懿目光與他相觸,忽生不安,她甚而伸出手,想去拉住自己皇兄的袖子,像她曾經的無數次,“阿兄”
前世的她也是如此,今生也未能完全戒掉對一母同胞的皇兄產生期待。
“妹妹,你隨義椿他們先行一步,王久也留在你身邊,我遲行片刻。”
昭霽元帶著小隊人走了,方向是他們先前來的方向。
昭懿沒什么表情地坐在馬車里,她耳尖又不算尖,只聽到幾個字,大意是跟嘉月有關。
她真笨。
若皇兄真是來尋她的,為何不停留安州尋她蹤跡,卻護送嘉月和親。
她真蠢。
都言大都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偏生她記不住。前世的痛留下的印記不夠深,如今還不長教訓,一把火,幾句話就讓她再次昏蒙。
她活該。
依附他人者本如浮萍。
說好遲行片刻的人遲遲未來,深宵時分,昭懿把臉埋進引枕里,陡然車內一聲響。
因未能趕到城鎮,今夜他們是留宿野外,昭懿宿在馬車里,兩個守夜宮女坐在馬車口。
她沒睡著,聽到動靜起初沒動,以為是宮女不慎碰到了什么,待又聽到很細微的一聲,才撐起身子扭頭去看。
下一息,清麗眸子霍地睜大。
昭霽元風塵仆仆追上馬車時,已經近乎一十多個時辰未睡過,他雙眼熬得通紅,一向講究的他,連衣擺都濺上了泥。
他先叫了王久問話,“怎么樣”
“老奴有罪,沒伺候好一小姐。一小姐昨兒半夜起了燒,已經吃過藥,熱退下去了,但人還沒醒。”
聽完匯報,他伸出手,指尖挑開車簾,轉瞬間門神情驟變暴戾道。
“她是誰”,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