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媯容抓起地上的小石子想砸過去,一天到晚的有完沒完,真夠折騰的,夜里還涂什么香膏。
但要砸之前,他想起昭懿沒完沒了的眼淚,手指一松,小石子被丟回原地。
算了。
看在三座城池份上。
片刻,華媯容睜開眼,他把脖子上的蛇拿下來,放在手里打結,看著它掙扎地蠕動后,忽地嗤笑一聲。
他當真是太把她當回事了,不過是一個俘虜,比尋常人要昂貴的俘虜。
昭懿過了幾日松快日子,因為華媯容明顯對她冷淡許多,或者說是無視。他白日會帶著她騎馬,但幾乎不跟她說話,偶爾看到她,眼神也會移開。
至于夜間更是,她端過去的東西他從來不碰,直接倒掉。幾次之后,昭懿不再自討沒趣。
雖然帳篷比她睡過的任何一張床都要簡陋,可至少不用幕天席地,加上白日趕路,夜里昭懿睡得還算沉。
這一夜,周圍的異響突然將她驚醒。
剛睜開眼,她便聽到了野獸從喉嚨里發出的低吼聲。一聲聲的,在山谷里隱有回音,四面八方都有,像是包圍了他們。
昭懿先是躺在帳篷里沒動,等到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好像有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還有野獸嘶吼聲。她輕輕拉開帳篷,刺入眼簾的是不遠處的華媯容將刀插進野狼咽喉的場景。
他單手扼著狼頭,未冠的長發似綢緞從脖側散落,漂亮的眼珠子在夜色下比狼眼還要亮。刀狠厲刺下,近距離的攻擊讓猩熱的狼血濺了他半張臉。
狼血該是腥臭粘稠的,可他卻興奮起來,竟抽出刀,低頭張嘴一口咬住了狼的咽喉。
茹毛飲血
昭懿被駭得驚呼一聲,發出聲音后,她就知道情況不妙,連忙伸出兩只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唇。
不單單是華媯容,還有那些平時會叫她昭昭姑娘的青年們,他們的瘋狂狀不比華媯容好上多少。
這些狼本是盯上他們,沒想到自己反成為食物。
原本被刀捅開的傷口此時破得更大,里面流出的狼血被華媯容不斷吸入唇中。他瞳孔倏然轉為豎瞳,腰腹以下開始長出蛇鱗,嘩的一聲,一條巨大蛇尾已經幻化而出。
他把手里的狼尸丟開,脖子一轉,目光直直對上還捂著唇的昭懿。
他身后好些巫國人都變出了蛇尾,這個山谷變成了他們的獵獸場。這是昭懿第一次徹底意識到,這些巫國人都不是人,他們半人半蛇,蛇的本性要明顯壓過人性。
他們在捕獵狼,有的在用蛇尾活活纏死狼。
然后,他們都把眼珠子看向了她,在場的唯一一個人。
昭懿不斷往后縮,可是到處都是巫國人,他們在夜色下用冰冷豎瞳死死盯著她,或臉上有血,或身上有血,或尾巴上有血。
這是一個人間狩獵場。
他們粗重地呼吸,蛇尾不斷在地面上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