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媯容盯著地磚發惱的時候,一道柔媚的女聲響起。
“少主,奴扶您起來。”
一雙白嫩嫩的手伸了過來,只是還未碰到,就被呵退。
“若手不要了,就碰我。”
手飛速地收回去,華媯容從地上起來,看也不看地上的婢女,自行取了屏風的衣裳,冷著臉往身上套。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他直往巫王宮的正殿去,未至殿門,便聞到里面的濃郁香氣。華媯容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生生又差了三分,他像個煞神,闖進去。
巍峨氣勢的正殿帷幔后或坐或站或躺的活人雕塑,個個都是青春少艾的少女。她們露出蛇尾,衣裳華麗至極,紅得似瑪瑙,青得如碧湖,臉上點彩繪,披帛繞在雙臂,手持樂器,瑰姿燦態。
少女們看到華媯容進來,有不少露出驚恐之意,身體微微顫栗,手里的樂器也拿不穩了。
但也有大膽的,偷瞄華媯容。
華媯容目不斜視,像是根本看不到那些如花鮮嫩,在正殿變出蛇尾的少女們。
他停在離巫國國君幾步遠的地方,橫眉冷目,“老淫賊,你快點叫你養的這些東西下去,不然我待會就斬了她們。”
巫國國君聞言放下手里的奏折,抬了抬手,帷幔后的眾女魚貫而出。先前那個膽大的,嬌滴滴叫了聲國主,但馬上就被華媯容下一個動作嚇得抱頭逃竄。
華媯容取了玄柱上的長劍,一劍割斷帷幔,仍嫌不夠,轉身哐當一聲將國主面前的案桌砍成兩半。
巫國國主半分驚訝之色都沒有,只是在木屑濺到他身上的時候,微微蹙眉,抬手拂去。
砍完案桌的華媯容臉白了一瞬,他抬手按了下胸口,很是煩躁地把劍丟到地上,“我準備去鎮守邊疆。”
這話讓巫國國主頓了一下,他重新審視自己這個兒子,“看來那位大昭公主很厲害,厲害到你連她面都不敢見了。”
不等華媯容開口,又道“當初自作主張跑去刺殺,現在刺殺失敗了,灰溜溜地要躲起來。以前叫你不必那般避諱女子,早知人事,不然也不至于落個這種局面,讓一個小小女子都將你玩弄在股掌之間,叫你都父都笑話你,還要趕去救你。”
這話當真是誅心之語。
擱往日,華媯容怕是早把正殿都給掀了,他是不復管教的性子,打小就敢跟他父王對著干,但今日他卻沒有反駁。
“你現在這個樣子能去哪,還是回自己府邸好好養傷。”巫國國主拒絕了華媯容自請去邊疆駐守,還提及另外一事,“等你養好傷,你的婚禮也該籌辦起來。”
“這婚沒必要籌辦。”華媯容聲音冰冷地拒絕道。
“理由呢”
“我不想,我不愿。”
巫國國主說“兩國之事,不由你做主。你不愿意拜堂,那屆時讓一條蛇代替你拜堂好了。”
華媯容也回得不客氣,“隨便。”
說完轉身就走。
但站在殿門處的時候,他又回過頭,“別光說我,你先養好自己身體。父王,你要是死了,我就一把火燒了你這淫窟,也別想著她們給你陪葬,你就穿著麻衣孤家寡人躺棺材吧。”
“臭小子。”巫國國主忍不住斥罵了一句。
臭小子華媯容權當聽不見,揚長而去。
待他離去,大祭司從角門踏入,他先看了一眼華媯容離去的背影,再向巫國國主行禮,“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