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一皺起眉,問“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姨死了,為什么我不能做手術”
林海東看了眼單文暉,單文暉明白他的意思,剛要出去,就被林唯一拉住“爸,不用瞞著暉哥,他是自己人,他知道得越多,我就越安全,很多事,我也需要和他商量。”
單文暉低頭看著林唯一,心中熱血上涌。
林海東思索了下,覺得兒子說得有道理。保鏢們入職后,都被做過詳細的背調,單文暉是個背景干凈的退伍特種兵,為人耿直,身手矯健,兩年多來和林唯一相處得很融洽,林海東對他是放心的。
他關上病房門,走回林唯一身邊,拿出手帕擦掉額頭上的冷汗,把早已擬好的說辭說給兩個年輕人聽。
林海東說“那個捐贈者是你大姨找到的,人在虹城,目前是腦死亡狀態,由你大姨出錢給他用儀器維持著生命體征。本來已經聯系好虹城的醫院,今早會取出心臟,送到這邊來給你移植,但是你大姨出車禍去世了,非常突然,那個手續手續就來不及辦,需要等幾天,等幾天就行。”
林唯一“”
他與單文暉對視一眼,都覺得林海東的話里漏洞百出,有所隱瞞。
器官捐贈的手續很嚴格,一邊取出,一邊移植,是救命的大事,有時受體和供體相隔遙遠,還會動用醫療直升機。林唯一的這場手術準備了好多天,按照道理手續早就應該辦好了,即使鄒婉死了,也不會影響手術進行。
打個比方,如果林唯一是病危狀態,手術刻不容緩,還會因為一個辦手續的人意外去世而取消手術嗎
不會的
醫院對貧苦百姓都有綠色通道,何況林唯一這樣的富家公子。臨時取消手術,要么是因為受體,要么是因為供體,而受體林唯一什么事都沒有,那問題就只會出在供體上。
“就是這樣。”林海東眼神飄忽,幾乎不敢與兒子對視,說,“唯一,再等幾天吧,這么多年都等下來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幾天。爸爸答應你,很快就會辦好手續,讓你做手術。眼下,我們先把你大姨的后事辦掉,你大姨對你有恩,你要記得她的好。”
“我沒關系,爸,你自己也不要太激動,注意身體。”林唯一接受了噩耗后,開始擔心媽媽,“你要把這事告訴媽媽嗎”
“要的。”林海東說,“我現在就去見她,你先在這兒休息,讓小單陪著你。”
林海東離開病房,發現自己像從水里撈出來,襯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助理見他腳步虛浮,面容慘淡,想來攙扶,他擺了擺手,說“不用,我自己能走。”
助理很擔心“林董”
“我沒事,你先讓我靜一靜。”林海東還沒從極度的驚駭中回過神來,這天早上,他被幾個出人意料的消息連環轟炸,要不是因為性格堅韌、心理素質強大,真的會撐不下去。
他對林唯一撒了謊,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兒子說真話。
他也不敢把實情告訴給妻子,她身體還沒好透,哪里經得住這樣的打擊
林海東閉上眼睛靠在墻壁上,抬手捏著鼻梁,回憶起早上的那通電話。
這原本是個充滿希望的早晨,林海東很早就起了床,準備去醫院陪伴兒子做手術。
妻子還在住院,身體恢復良好,林海東覺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正愉快地用早餐時,他接到邵駿打來的電話,平時頗為威嚴的邵院長當時竟是驚恐萬狀,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在顫抖“林先生,你收到消息了嗎鄒婉死了。”
林海東一時以為自己在做夢,驚訝地問“哪個鄒婉大姐大姐死了怎么回事”
邵駿沉痛地說“是車禍,昨晚發生的,人送到醫院前就沒了,警察半夜才查清身份,通知了家屬,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