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阮文這“煞星”存在,以至于本該是阮岳和他人的矛盾,便轉化到阮文身上。
發生小礦難、發生資本家和工人的摩擦,明明該是阮岳擔責,最后眾人的仇恨點,卻是阮文會帶來厄運。阮岳還能維持優雅善良的企業家形象,可笑至極;
其二,因為仇恨對象的存在,所有“壞事”便能嫁接到阮文身上。
就和疑鄰偷斧一般,當阮岳一直在鎮上散播阮文是煞星的謠言,人們便會產生思維定式,將所有偶發事件,套入這項強行被輸入的結論中。哪怕阮岳殺妻,村民也深信是阮文禍害了阮夫人;
其三,許知邀說過,替阮鳴擋煞的孩子,必須在十八歲后和阮鳴盡量分開,否則會反噬阮鳴。世界上還有什么比陰陽兩隔更遠的距離呢
也不知道,阮文一直把阮岳當世上唯一對他好的人,死后知道真相,肯定很難過。”
水長樂分析得頭頭是道,芒安石卻不知如何附和。他已經準備好滿腔的柔情和安慰,只等對方在暴雨中茫然無助時,為對方撐起一角晴空。
可如今,對方卻拉著他,“來來來,我們來分析這場暴雨產生的原因。”
芒安石“你不是知道真相了難過嗎”
水長樂一頓,又發覺自己不知不覺站到旁觀者視角,急忙重新投入到真人扮演中。“難過倒沒有,可能死太多年了仇恨淡了不過憤怒倒是真的。”
芒安石看著水長樂。
自己當初的感覺沒有錯,眼前這人不是阮文,他就是水長樂,像是夏末的日光,溫暖卻不盛氣凌人。
“你要復仇嗎”芒安石問道。
“我也沒能力復仇吧,雖然我現在能碰到實物了,可依舊還是手無寸鐵之力。”
芒安石點頭“所以,如果你要復仇,讓我幫你。”
水長樂看著芒安石的眼睛,里面有他讀不懂的情緒,并不是和他感同身受的憤慨,很復雜,他難以解讀。
若放在現實里,他遭遇這種事情,大概會勸自己,放下心魔,放下過往,相信律法相信黨。
亦或者他終究沒有親身遭遇過,才能輕飄飄地說出這種話。就像他曾經的女同桌,他終究無法知曉,她所受到的傷害有多深。
罷了,他本就不是以德報怨的性格,既然是在小說世界,那就求個快意恩仇,也別用法律的條條框框束縛自己。
況且蒙吉州的警察局都上梁不正了,他還指望在貧瘠的土地上開出健康的花
“打算怎么報復”水長樂問道。
芒安石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千百扇窗戶內的燈火,依然難以溫暖寒冷的蒙吉州市。
“那必須,以牙還牙。”
阮岳出院那天格外熱鬧,所有蒙吉州能叫得出名字的人物都來了。
今日不但是阮岳的出院之日,更是喬遷之喜。
阮岳的新宅買在“盛世海驕”小區,是蒙吉州近年來新開發的高檔樓盤。阮岳的房子位于小區中的“樓王”,十五層,四百八十平方大平層,面向湖景,風景宜人。
“阮老板,這房子雖好,但還是比不上您那別墅啊”有賓客好奇問道。
阮岳笑意盈盈,他自然不會說,因為別墅鬧鬼,只道“年紀大了,倍感平平淡淡才是真。房子太大,也顯得冷清,倒不如平層來得開闊和熱鬧,來往還有人情味。”
來的賓客多以阮岳馬首是瞻,連連點頭“阮老板活得通透,說得對”
今日的賓客過多,一百六十平的客餐廳也略顯擁擠。芒安石和水長樂站在角落。賓客看不到水長樂,看到芒安石年紀輕輕,也只當是阮家少爺阮鳴的同學,無人上前搭訕,倒也圖個清靜。
“好神奇,你給我貼的是什么符”水長樂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符文,貼上這玩意,即便近距離接觸阮岳,他的身體也不會產生應激反應。
“無憂咒,能夠短暫地讓鬼忘記生前恩怨。”
“可我本來就沒想起來啊”
“你也知道自己奇葩”
水長樂
罷了,不頂嘴了,不露餡最重要。
芒安石的目光在賓客中巡了一圈,最終落在警察局局長孔島的身上。
“像不像一只肥鴨子”水長樂忽然探過頭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