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求有人與他共情,卻也無力承受這份傷口撒鹽的惡意。
他躲在音樂室中,醒了喝酒,醉了創作,累了睡覺,如此反復。
而那時,翁青松找上了他,對他說“我不愿看你現在這副模樣。”
翁青松的為人,芒安石早已知曉,不知道大尾巴狼此刻裝什么知心大叔。
或許是嫌他如今的頹唐樣,沒辦法給他賺錢了吧。
翁青松說“我和你母親一直瞞著你,其實,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芒安石當時比水長樂震驚多了,只覺每個字都是荒唐。
翁青松卻拿出了一張合照。
合照很舊,邊角都泛黃磨邊,畫面里,年輕的芒母被年輕的翁青松親密地摟著肩膀。
他從未見過這張照片。
翁青松說,他和芒母有過一段婚外戀,但他沒辦法離婚再娶。他想讓芒母打掉孩子,芒母卻執意要生下芒安石。
后來兩人除了定期匯入撫養費便沒了聯系,一直到芒安石要進入娛樂圈,芒母才重新聯系上他。
對于翁青松說的每一個字,芒安石都不相信,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生根發芽。
他翻看了母親的遺物。
母親過去簽約的音樂公司,的確和翁青松無關,兩人如何扯上關聯是個謎。
他查看了母親的銀行流水,從二十年前,每月有一筆不菲的收入匯入,匯款人是翁青松旗下的工作室。
再加上翁青松手中的合照,以及母親決口不談的父親,一切似乎合情合理。
任芒安石再抵觸,真相卻不容他逃避。
好在翁青松也沒有想要大張旗鼓認祖歸宗,兩人心照不宣。只是加上這層身份,芒安石對其的反感并未減少,但對其惡劣行徑卻也沒了斥責怒罵的勇氣。
他無法想象自己身上流著這種人的血液。
他覺得自己骯臟不堪。
他將自己縮在龜殼里,抗拒著所有相關的一切。
水長樂靜靜地聽完芒安石的講述。
他可以感知到對方對于翁青松的厭惡。
不過
“你,有沒有做過親子鑒定”
“誒”
“沒有嗎”
芒安石一臉茫然,似乎從未考慮到基因認定的途經。
“有有必要嗎”
水長樂抿了抿唇“我只是覺得,比起各種佐證,科學的結果更有參考意義吧”
見芒安石一臉頹唐,水長樂道“雖然人死透了,但應該還可以提取沒的肌肉組織和骨骼組織做鑒定。反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證實你們確實是父子。”
芒安石接受了水長樂的建議。
“他死了我一點也不難過,哪怕建立在他是我父親的基礎上,我是不是很無情”
水長樂搖頭“是不是暫且兩說,無情談不上,在我這,養育之情遠大于生育之恩。”
如果他的親生父親死了,這些年目睹對方的所作所為,他或許也很難在靈堂上掉淚。
水長樂看著對方眼底的迷惘,輕輕擁住芒安石“沒事的。”
體溫很熱,陽光很艷。
芒安石感覺臉像被灼燒般發燙。
水長樂看著水泥板地面“其實對于殺害翁青松和陳思旺的人,我已經有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