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幽冷的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寧靜中帶著絲絲清涼。
床上熟睡的人忽然不安的轉動著頭,隨即猛然睜開眼睛,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因那令人著急的夢境而變的汗津津的。
夢境雜亂,一會兒是她能看運勢的秘密被泄露要被燒死,她拼命逃跑
一會兒是報紙火的一塌糊涂,她祖父總算成了一代丹青圣手,一畫千金難求,她瘋狂的數錢,手差點斷了
轉眼又是她著錦衣華服,珠光寶氣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忽然一輛馬車路過,那高頭大馬斜斜的看了她一眼,馬眼中似嘲諷又是捉弄,屁股一撅一堆冒著熱氣馬糞落下
而后天空忽然下起大雨,冒著熱氣的馬糞被沖散混合著污泥流向她的秀鞋,她不停后退但污水越流越快,漂亮的長裙沾上了糞水,她在雨中嚎啕大哭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息,拿起放在枕頭上帕子胡亂擦了擦汗濕的脖子,側首看著地上的月光,眼神漸漸清明。
若是她能在這里親自打造一條街
隨即搖了搖頭,打著哈欠重新躺下了,報紙的事還沒落定,其他的事暫時不想。
“姑娘”
屏風后的靈果走了出來,“姑娘是做噩夢了嗎”
文綿綿扭過頭看著她,“靈果,你又趁著我睡著進來了,都說晚上不需要值夜,我可以的。”
按照府中的規矩她晚上睡覺是要有人值夜的,起來方便或者喝水什么的有人伺候,但她沒那么個習慣,從來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
再說屏風后那個迷你床實在太小,只能蜷縮在上面,不是遭罪嘛。
靈果攏了攏披在身上的衣裳,“姑娘要是做噩夢,有婢子在姑娘就不怕了。”
文綿綿又坐了起來,嘴角微微翹起,“靈果,我已經不做噩夢了。”
“你別擔心。”
本尊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卻怕黑,因為她的生母是半夜里離開的,靈果和靈草兩個輪流值夜,燭火也是整夜不歇,接連幾年都是如此。
靈果笑瞇瞇的點頭,“姑娘大病醒來后就睡的極好,都是一覺到天亮,今晚還是第一次被的嚇醒呢,姑娘夢見什么了”
說到這個文綿綿又哀嘆一聲躺了下去,說起了她的夢境,靈果捂嘴輕笑,“姑娘往后少出門就是了,最近幾年已經好了許多,好多年前都是泥路,一下雨有的大人上朝的時候都是一腳泥。”
“中興街上污穢是有人清掃的,就是有些偏僻點兒的地方,好多半大的孩子還半夜在街邊方便,實在有些惡臭。”
文綿綿連連擺手,“打住,快去歇著吧。”
這個話題不能繼續了。
靈果又回屏風后蜷縮著睡了,倒是文綿綿睡不著了,話說她來了這么久,這上廁所一事真的讓她十分不適應。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有蹲馬桶的欲望時,剛給靈果委婉一說,靈果麻溜的讓人提了個紅彤彤的桶進來,又有丫頭搬了個中間有個大洞的椅子,她倒是知道怎么使,當看到靈草利落的搬著小幾抱著花瓶擺放在她旁邊,還塞給她一小碟子紅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