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身影倏然一頓。
不知怎么,瞳孔隨之慢慢縮緊。
脊背發麻,心臟狂跳起來,腿也不聽使喚,腳底沉而軟。
因為不同于先生以往任何一次語氣,是任何清醒著的旁觀者都能察覺到的異樣。
溫柔而自持。
與其說是平日里那個冷冽且氣場強大的先生,此時此刻,竟莫名柔和下來。
或許是景眠瘋了。
這更像是
哥哥的聲音。
或許是酒精柔緩了先生的氣場,導致自己產生了這樣的錯覺,景眠想,任先生怎么會有機會喝醉確切來說,依照先生的性格,根本不會允許自己喝醉。
忽然想起,任先生之前提到過,離開市的最后一晚,要參加品酒會。
難道是在品酒會上喝醉了酒
可是任先生不是說過,品酒只是幌子,以談項目和合作為主
景眠遲疑幾秒,還是乖乖走過去,同時脫下自己的外套,放在側邊的小沙發上。
“先生,難受了嗎”
這個角度看男人,因為略顯昏暗的光影,只略略勾勒出任先生深邃優越的側臉,輪廓晦暗,看不清表情。
景眠微微俯身,蹲下去一點,試探著問“家里還有一瓶醒酒藥,要不要喝一點”
任先生沒回應自己。
正值凜冬,醉酒是人意識狀態最薄弱的時候,剛才門沒關,透進來的冷風足以侵襲周身,很容易著涼,甚至發燒。
景眠有些擔心,伸出手,想摸摸任先生皮膚的溫度。
沒等觸碰到,卻忽然被握住了手腕。
力道不重不輕,比起一般人喝醉后軟綿綿的狀態,任先生則恰恰相反,甚至手心有些燙。
景眠無措的同時,有些尷尬。
喝醉酒的任先生,對他表示了明顯的拒絕。
只是,景眠想試圖抽回手,卻沒能成功。
那只手仍然牢牢地攥固著自己,就連溫度都在強勢地傳導包繞,景眠對這種突發情況的應對策略幾乎為零,于是等了一小會兒,發現還是無法改變原狀,低聲喊了句“先生。”
“我不碰你了。”景眠無計可施,只好小聲求他“我想去拿藥。”
“拿藥”
任先生重復了句。
景眠剛要回應,卻忽然被勒住后腰,僅是一瞬間,人就被提了起來,他從蹲下身去看先生,變成了坐在任先生的腿上,兩腿被迫分開,下沉。
景眠“”
任先生將他摟近,隔著層布料的胸膛緊貼,男人似乎在認真看他,問“哪里不舒服嗎”
與剛才一樣,聲音溫柔的過分。
只是不僅是胸膛,這樣的姿勢,無可避免地讓他們的鼻子都離得極近,景眠要稍稍退開一點,才不會被攪亂呼吸。
景眠不自覺地屏息,忽然變成眼下這
種情況,令他避無可避的無措,就連回應解釋時都變得磕巴“不是,不是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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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眠被抱著的時候,也乖的要命。
沒有掙脫,維持著原本的姿勢,慢慢被先生摟緊。
景眠說“給先生吃的。”
任先生垂眸,淺熠的瞳孔在燈色的照耀下不算清明,男人薄唇微抿起,道“如果一年前,和景家提出家族聯姻的對象不是任家,你會接受嗎”
“”
景眠有些迷茫。
雖然不明白任先生的意思,景眠還是順應著回答“不會。”
任星晚啟唇,忽然道“如果是城北的賀家呢”
賀家
景眠微微屏息。
城北的賀家,高門大戶。
無論財力權勢,皆赫赫揚揚,是毋庸置疑的簪纓世胄。
“如果是賀家提出聯姻,現在的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先生聲音依舊溫柔,卻莫名沉啞。
景眠詫異地瞳孔微震。
一時間忘了呼吸。
無論是此刻的氛圍,還是任先生和他的對話,都太過異于往常。
心跳在毫無征兆地鼓動,景眠抿了抿唇,他無措的同時,疑惑著回應道“是有人和您說了什么嗎”
“”
顯然,任先生沒聽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