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靖本人的文學素養也十分出眾,越看就越覺得能從這篇文章之中,看出幾分某個文采出眾的大臣的影子。
他索性將心腹們召集過來,將這篇文章給他們看。
這些人其實私底下都已經看過文章了,畢竟不是經了他們的手,也送不到溫靖手中。不過此刻當著溫靖的面再看一遍,他們還是忍不住懷疑地看向王蔚。
他從前是江州行軍司馬,溫靖登基之后,就一躍而成為了南黎的丞相,是溫靖手下第一得用之人。
溫靖見其他人也如此懷疑,便問,“王卿,這當真不是你的大作”
“是啊,這等老辣又利落的文筆,也只有王兄能作出來了。”
“當真不是。”王蔚臉上的表情很無奈,但也松了一口氣,私底下看文章的時候,大家雖然都懷疑是他寫的,但沒人問,如今溫靖問了,他總算可以解釋了,“若是我寫的,何必繞這種彎子”
這倒也是,別人要在報紙上刊登文章,無非是只有這種辦法才能叫人看見。但王蔚是丞相,為溫靖出謀劃策本就是他的分內之事,若是他寫的文章,直接上折子不就完了
“但若不是王兄,我們江州哪里還有這樣一位大才”
“莫非是野之遺賢”
王蔚聽著他們的猜測,有些遲疑地說,“會不會是江州之外的人”
眾人都笑了起來,“江州之外的人,焉能寫出這樣的文章”
倒不是文筆的問題,而是外地人寫的文章,不會這樣全然是以江州人士的口吻。莫說溫靖了,就連他們,也覺得字字句句都在理,考慮得實在周全。
議論了一陣,也沒個結果,眾人也就將注意力又重新轉回了眼前這篇文章上,“不管是誰寫的,道理總沒錯。”
“不錯。那秦霸看著也是個梟雄的樣子,誰知這般不濟事。”
“這艘船眼看就要沉了,陛下自然是早做打算為好。”
“此時反擊云州,于我等確實沒有任何壞處,反倒可以趁機扭轉外人的印象”
他們說著,都看向溫靖。
溫靖沉吟良久,終于下定決心,“也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是我對不起秦霸,只是他鴆殺莊帝,與我大黎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正是復仇之際,旁的便也顧不上了。天下人若有毀謗,朕一力擔之便是”
“陛下圣明”
“來人,擬旨。”溫靖揚聲道,“叫馬緒出兵,爭取在秦霸反應過來之前,先將青州全境拿下。”
與其他的地盤相比,云州剛剛攻下來,還沒有完全理順的青州,自然是最好對付的。而且江州軍已經占據了半個青州,攻下另外一半,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之后不管攻打云州能有多大的戰果,他們的收獲都已經足夠了。
云州,呂城。
被一封千里迢迢送來的急報驚醒,秦霸只覺得頭痛欲裂。
昨晚侍寢的嬪妃也被吵醒,又是驚慌又是害怕地偎到他身邊。但秦霸此刻哪有心思安慰美人一揮手把人推到一邊,一邊揉著發痛的太陽穴,一邊冷著臉問,“何處急報”
傳令兵隔著床帳,聽到了嬌吟聲,頭上的冷汗都要出來了,略有些恍惚地道,“是青州。”
秦霸額頭的青筋猛地一跳,心底冒出來一股十分不妙的預感,“青州出了什么事”
“回稟陛下,”傳令兵深深低著頭,“江州軍突襲青州,如今已經拿下了青州全境,正在向云州邊境的河城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