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再也填不滿了。
但戚扶桑沒有哭太久,他知道以后還有的是他哭的時候,現在哭個什么勁兒。至少現在他可以做一個普通人了,不是嗎
于是再度抬起臉的時候,眼淚已經完全干了。
他堅強地像這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而也是這時,他收斂好了心情穿好了衣服后,重新審視著眼前不知何故很開心的小鳥妖。
或許,他不應該再叫她小胖鳥,小笨鳥了。
從她將那瓶萬年靈液拿出來的時候,戚扶桑其實已經認出了她的身份。
小胖鳥不是窮兇惡獸,卻也并非尋常妖族剛剛破殼沒多久的小鳥。她是當今妖界至尊妖王妖后的唯一女兒,妖族捧在掌心里的小公主。
因為是小公主。
所以可以輕松地把他從山雷鳴里拖出來。
因為是小公主,所以無比珍貴的萬年靈液可以用花瓶倒給他。
小公主被保護地極好,單純善良,樂于助人。
可如今的自己何德何能,能受到小公主的這般對待呢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戚扶桑很清醒。
他感受著自己身體如今的狀況,很快意識到自己必須做點什么,才能讓這些萬年靈液不至于真的被浪費。
“啾啾,身上有符紙嗎”
戚扶桑問。
啾啾茫然的搖搖腦袋“什么是符紙”
“一種黃色的長形紙,可以用來畫符。”戚扶桑解釋,但看啾啾完全聽不懂的樣子,便很快改口“沒有符紙也無所謂,只要是紙就行,白紙也可以”
啾啾這下聽懂了,她來了精神
“有,我有”
說著她在自己的荷包小空間里一陣翻找,找出一本大部分是空白的書來。
為什么是大部分呢
因為有小部分還是寫了些字體。
但當戚扶桑仔細一看,很快他發現,原來這本書竟然是小胖鳥的作業。從書的扉頁來看,作業是上個月就發下來了,但小胖鳥竟然到現在一個字都沒寫。
這也就罷了。
她此刻還裝作很大方的模樣
“都拿去都拿去,啾啾這里白紙多得很呢。”
戚扶桑“”
罷了,不與她計較。
此刻還有更要緊的事需要處理。
戚扶桑定下心神來,將目光對準了眼前的白紙,還有不遠處他方才吐出來尚未干燥的血跡。
沒有符紙,白紙也可以湊合。
沒有紙筆,鮮血當然也行。
戚扶桑隨手在自己方才躺著的草塌里抽出一根細長的麥秸稈,然后便用麥秸稈沾了血跡,在白紙上開始寫寫畫畫。
寫寫畫畫的內容,啾啾自然是看不懂的。
不過他寫寫畫畫的時候,啾啾就捧著自己肉嘟嘟的臉蛋,在一旁安靜地看。
看了一會兒她心中的佩服之情就簡直像河水一樣滔滔不絕。
太好看了吧,小哥哥的字
雖然只是麥秸稈,和狼毫毛筆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可他的每一筆都落位的恰到好處,寫出來的字也好,符號也罷,都優美的不像話,和啾啾的“狗爬”字體簡直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