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讓你失望了。”
少年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帶著點渾不在意的慵懶感,“不過,我一直就是這樣。”
隨著他最后一個字的尾音落地,一陣規律沉穩的腳步聲逐漸向宴會廳門靠近。
溫黎向旁邊退了一步下意識讓開位置,便聽見一道蘊著冷意的怒喝。
“澤維爾”
砰
厚重的殿門轟然被推開,宴會廳中絢爛的光線大片大片地涌出來。
光暈勾勒出少年挺拔勁瘦的身形,他穿著純黑色的皮質夾克,黑色長褲,雙手插著褲兜,黑色的發絲隨著氣流囂張飛揚,正懶洋洋地收回踹開殿門的那條長腿。
溫黎端著托盤站在門邊,看著少年俊美五官上熟悉的銳氣,不由得愣了一下。
瞥見門前的她,黑發少年顯然也怔了一下。
喲,正要找你。沒想到你這么主動,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澤維爾挑了下眉梢,比起平日里青澀了不少的臉看起來卻蠕道依舊,也好,省了我不少麻煩。”
“現在,跟我走。”
他的力道很大,溫黎被他扯著不自覺順著他的力道跟著走了幾步。
她只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便感覺扣在腕間的力道更大。
像是失而復得之后幾乎將她捏碎一般的力道。
溫黎嘆了口氣,微微低頭用下頜點了下手中炭岌可危的托盤,有點無奈地說“澤維爾大人,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
“這還不簡單”
溫黎聽見澤維爾一聲輕笑,便感覺手中一輕。
托盤被一只修長的手輕描淡寫地接過去,然后哐當一聲,被他毫不在意地隨手扔在一遍。
盛放清水的器皿翻倒,透明的液體不斷蔓延出來,浸透了純白色的餐巾。
她真的不會被開除嗎。
溫黎轉頭看一眼一地狼藉。
宴會廳內還依稀傳來魔淵之主籃怒之下的聲音,她甚至來不及思考,便被捏著下頜彩回了臉。
下巴被兩根手指捏緊,溫黎感覺到一陣生疼,只好順著力道轉回臉來,對上澤維爾居高臨下的視線。
見她那雙漂亮的鳶尾色眼眸中,只倒映出他一個人的影子,澤維爾眉眼流淌出零星的愉悅,勾著唇角微彎下身。
“你接下來的工作,就是陪著我。”他眉眼微揚,笑得很放肆,一字一頓地開口,“女仆小姐。”
說著,澤維爾便不再理會魔淵之主的反應,拉著溫黎大步離去。
他對這座神言看上去十分熟悉,幾乎沒有猶豫地帶著她七拐八彎,停在一扇門前。
整個走廊都十分空曠,但唯獨在這扇門前侍立著好幾名女仆和魔使。
澤維爾不耐地輕嘖了一聲,隨意擺了一下手。
“你們都下去。”
他成為魔淵四主神之一已經近百年,和少年時精致卻沉默的模樣不同,不經意間舉手投足皆流露出一種久居上位的壓迫感。
門前侍立的幾道身影很明顯地怔
愣了一下。
守在這里看著澤維爾是魔淵之主交給他們的任務。
但是這一刻,迎著少年沉郁的黑眸,他們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是。”
今天的黑發少年看起來格外不一樣。
雖然依舊是那副精致陰郁的樣子,但身上卻莫名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
面對他時,那感覺就像是
面對著魔淵中最尊貴的那位大人。
還真是奇怪,明明之前都是那么無能沉郁的樣子
幾道身影交換了一下視線,沉默了片刻,還是先后離開了房門。
墻壁上的燭火搖曳,幽微的光線驅不散走廊中的黑暗,在地面上拖拽出兩條瘦長的剪影。
此刻終于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澤維爾單手撐著門板閑適地倚門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