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得隱蔽,盡管依舊有不間斷的魔使追來,可都被澤維爾手中冰冷的巨鐮奪走生命,還算是暢通無阻。
他們最終走到一道分岔路口。
澤維爾提著巨鐮的手在微微發著顫。
他已經有些脫力,就連普通摸緊手柄的動作都做得艱難,更別提揮舞巨鐮收割生命。
澤維爾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無聲地將顫抖的手背到身后,視線在分岔路口一觸即離,定定落在溫黎臉上。
“走哪一條路我聽你的。”他干脆利落地開口,語氣霸道不容反駁。
“您的確要聽我的,走這邊。”溫黎指了指左邊。
然后她微微轉了個身,走向右邊的路口。
澤維爾瞳孔一縮,疲憊不堪的身體里倏地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一把抓住溫黎的手腕,咬牙道“什么意思”
“我走這邊。”溫黎轉過頭來十分坦然地看著他。
她戳了戳他的手指示意他松開手。
“意思就是,我們分開走。”
澤維爾臉色徹底黑下來。
他不僅沒有松開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緊她的手腕。
不知是太過用力還是太過疲勞,整條手臂都開始微微發顫。
他從牙關里擠出幾個字“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的確,現在的他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如果能有一個人替他分擔些注意力,為他爭取些恢復的時間,他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可是
離開他身邊,她會死。
她難道不清楚嗎
澤維爾心口涌起一種濃郁的煩躁情緒。
他一把扔開另一只手里提著的巨鐮,沉著臉皺眉閉上眼睛。
暴戾的血液在他體內流淌,沸騰。
然而就在即將沖出指尖的瞬間,卻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屏障阻擋。
強大的力量堵在掌心,那種幾乎破封而出的壓力擠壓得他一陣劇痛,就連骨骼都要被碾碎。
澤維爾暗罵一聲,甩手睜開眼睛。
還是不行。
只差那么一點。
他還是做不到。
黑暗的密林中掠過冰冷的風。
這里沒有溫度,沒有希望,只有死亡和絕望的氣息。是魔淵中永無止境的永夜和最殘忍的懲罰。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就像是甩不脫的蝗蟲,過境之處寸草不生。
系統地圖上顯示出無數紅色的小點,它們很快便綿延成一大片,朝著象征著他們的兩個藍色小點疾速逼近。
像是鮮血染成的狂潮,下一秒就要將渺小的他們徹底吞噬。
纖血來動的紅糖,下一秒女付的心門面臨摹。
溫黎將視線從游戲面板上挪開,嘆了口一口氣,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實事求是地說“您應該也已經感覺到了吧。”
“這一次來的魔使太多,如果我們依舊捆綁在一起,恐怕結果很難善了。”
澤維爾唇角抿成一條平直的線,每聽溫黎說出一個字,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一分。
“沒有多少時間了,您”
像是終于忍無可忍,還沒等她說完,澤維爾便直截了當地用行動打斷了她未盡的話。
他拉著溫黎轉過身朝著左邊邁出一步閉嘴,知不知道你很吵。
他曾經能在這種追殺中活下去一次。現在就可以做到第二次。
不過是多帶了一個她而已,這有什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