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感覺到脖頸上的手此刻只是虛搭在上面,片刻前那種涼的徹骨的殺意消弭殆盡。
不遠處燭火燃燒的噼啪聲傳來,溫暖的空氣中蔓延著暖黃色的光芒,靜謐安寧得像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屬于情人的夜晚。
沒有資格拒絕的話,不如就去享受它。
溫黎閉著眼睛躺在原地,感覺赫爾墨斯俯身欺近,不遠不近地靠在她身側。
隨即,她聽見他優雅磁性的聲音。
“最近,我聽說了一個有趣的故事。”
溫熱的唇風裹挾著好聞的木質暗香,穿過她的發絲,拂過耳側。
“既然我們此刻相擁而眠,不如我就將它分享給你。或許,你會像我一樣喜歡這個故事。”
赫爾墨斯的語氣太過尋常,就像是她清醒著正與她交談一般。
溫黎甚至有一種錯覺,赫爾墨斯一直知道她根本沒有真正昏迷。
那雙迷人的金眸在一開始便輕而易舉地洞察了她的一切小心思和小把戲,此刻不過是出于某種能夠令他感受到愉悅的原因,不厭其煩地配合她的演出。
這種猜測讓她脊背發涼。
自己嚇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溫黎暗暗告誡自己,耐住性子沒有回應。
這時候,赫爾墨斯又像是一早便知道她陷入沉睡根本不會回答,不疾不徐地繼續開口。
“從前,有一位聲名遠揚的農場主,專門以號稱這世上最干凈新鮮的牛肉而聞名。”
溫黎感覺頭皮傳來輕微的牽扯感。
她幾乎能夠想象赫爾墨斯是如何把玩著她散落在枕頭上的金發,神情懶散而深邃。
他在整個國度里都十分出名,無數達官顯貴不遠萬里專程購買他牧場中的牛肉,甚至就連遠在王城的公爵都有所耳聞,并且為止心動。一時間,他可以說得上風頭無兩,財運亨通。”
赫爾墨斯話音微頓,尾音染上了點笑意,然而,農場中卻出現了一點小小的變故。
是什么呢。
“在無數只被馴化得失去思想、只知道追求沉溺在每天穩定的食物和悠閑中,卻完全不知道即將面臨著什么樣命運的牛群中,出現了一個異類。
“它并不滿足于整日待在牛棚里仰人鼻息,反而具有一種未被馴化的野性,但它反抗的程度又恰好停留在完全不可掌控的底線之前。”
“所有人都以為,農場主會一早就將它殺死。”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沒有。”
“不僅如此,他幾乎給了它范圍內最大的自由。”
赫爾墨斯的聲音低柔,帶著慵懶的沙啞,好聽得簡直像是聲控福利。
但溫黎卻感覺身體上的溫度在一點點出走。
她開始理解赫爾墨斯究竟想要表達什么。
溫黎沉思時,赫爾墨斯的聲音輕緩落在她耳畔。
“見慣了麻木的牛群,這樣生機勃勃的異類不僅沒有被厭惡,反倒引起了農場主前所未有的興趣。”
“他每天都會讓仆人去
山腳下河流的上游取最干凈的水給它飲用,花費了大量的金錢為它購買最好的牧草,甚至會專門為它空出空閑的時間陪它散步、曬太陽。
赫爾墨斯垂眸凝視著少女精致的臉龐,慢條斯理地勾唇一笑,你猜后面發生了什么,甜心
溫黎一動不動地躺在原地,沒有回應。
后面這頭牛一定還是被農場主殺了。
后來,由于它得到的自由實在太多。某一天,農場主的仆人忘記了給牛棚落鎖,它趁著沒有人看管的時候,獨自偷偷跑了出去。
“偌大的牛棚,大門敞開。然而有趣的是,鼓起勇氣離開的只有它。”
“在農場主發現這一切的時候,他仔細地清點了牛棚中剩下牛群的數量結果發現,唯獨少了他最喜愛的那一只。”
所以赫爾墨斯這是在警告她不可以逃離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