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扇門,也頭一次聽說這里是整片神宮的禁地。
溫黎半側過身來,像是有點好奇禁地那么如果我不聽話地闖了進去,會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嗎”
這女仆沉默了一會,先前,從來沒有人敢違抗赫爾墨斯大人的神諭進入這里。所以,您如果問后果,很抱歉我也并不清楚。”
溫黎若有所思地點頭。
竟然從未有人擅闖禁地。
看來,比起殺人如麻的珀金,反倒是赫爾墨斯這個整日笑意翩
翩的色谷欠之神更令眾人服從,積威已久。
可她要的,就是在赫爾墨斯的底線上反復橫跳,肆無忌憚地蹦迪。
讓他一點點接受這樣的她,一點點為了她降低心防,一點點習慣她的存在,真正地包容她順從她。
想到這里,溫黎便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重新轉過臉,伸手推門那就讓我來做第一個嘗試者吧不要攔著我,我今天有必須見到赫爾墨斯大人的理由。
女仆額前滲出些許焦急的冷汗“您可以稍微等待一下嗎只需要一天。”
溫黎堅定搖頭不行,必須要今天。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說完這幾個字,她微微垂下眼睫,遮掩住眼底的情緒,輕聲喃喃,像是在說給自己聽,“過了今天,就沒有用了”
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小,哪怕是周圍一片寂靜,女仆也沒有完全聽清楚。
“您說什么”
“沒什么。”
溫黎重新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擺了擺手,你們回去吧,如果赫爾墨斯大人怪罪,我不會牽連你們。”
最后撂下這一句話,她便堅決地推開殿門,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在她推門的瞬間,幾名女仆便下意識向后退了好幾步,然后“撲通”一聲匍匐在地,深深地低下頭閉著眼睛,不敢去看門內的景象。
像是生怕觸犯了禁忌,觸怒了什么。
溫黎推開門,看見一片空曠而昏暗的大殿。
沒有立即發現赫爾墨斯的身影。
溫黎小幅度地邁開步子向內走去,一邊尋找赫爾墨斯,一邊小心地觀察著四周。
和她想象中奢靡華貴的景象截然不同,這里和赫爾墨斯整個神宮的陳設相比,簡直稱得上簡陋。
除了寬闊,只剩下寬闊。
溫黎粗略估計了一下,這里幾乎能夠同時容納她整個高中三個年級的學生,甚至還有余地在中間開辟一片田徑跑道,開運動會。
天花板高高地懸在頭頂,她仰起頭。
大片大片的浮雕和壁畫在她視野中連綿,天花板距離她太遠,遠得像是夜幕中流淌的星河,看上去浩瀚卻極具壓迫感。
整片大
殿之中,只有正中央修建著一座高大的祭壇。
祭壇兩側,擺放著四根高聳的羅馬柱,最上方分別陳列著一枚純金打造的碗,金色細膩而奢靡,上面還精心雕刻著繁復的雕紋,巧奪天工。
可碗中卻籃著暗紅色的液體,陣陣黏膩的甜腥氣味在空氣中彌漫著。
溫黎心頭一跳。
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那里盛著的不是什么惡作劇血漿。
而是真正的、屬于人類的鮮血。
灌滿這樣深的碗,這種出血量,足以奪走一個人脆弱的性命。
而這里卻足足有四個這樣的碗。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或許還有更多。
一種十分濃郁的危險感如有實質地攫住溫黎的心臟,像是一只無形的手,一點一點收攏,擠壓。
她感覺心臟停跳了幾拍,然后胸口處傳來陣陣刺痛,一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籠罩下來。
這是精神緊繃到一定程度才會產生的生理反應。
“救、救命”
一道微弱的呼救聲將溫黎的注意力扯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