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女仆恭敬地行了一禮,直到溫黎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才困惑地互相對視一眼。剛才怎么感覺好像被一只兔子瞪了一眼呢
將被變成兔子的妮可重新帶回房間里,溫黎就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躺下。
任務完成,也拿到了她需要的被遺落的單程票。今天她的工作結束了,該躺平了。
溫黎沒再管兔子,也沒有像剛才那樣刻意折騰它,自顧自在柔軟的床上找了個愜意的姿勢躺好。身邊床墊微微下陷,一道微弱的氣流拂過。
兔子跳到她枕邊,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她看。
怎么了,還有什么要說的”溫黎打了個呵欠,隨意瞥它一眼,“我要睡覺了,你自便。兔子的眼睛閃爍著幽邃的光芒。
為什么要幫我它用一種平靜到詭異的語氣問。
妮可翻來覆去地想了。
既然把它殺了吃掉并不是溫黎授意的,那么她
救下它這只兔子到底是為了什么真的像是她口中所說,為了折磨它嗎
它覺得不對。
難道她真的想要救它,但只是擔心它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所以才故意說是在折磨它,好讓它心里好受一點
妮可自問,如果溫黎直接告訴它在幫助它,它一定會沉浸在被人類拯救的噩夢里,羞憤欲死。但經過這么一折騰,它竟然該死地接受良好。所以
兔子的眼神掠過一絲復雜。
難道這個人類少女,自始至終都是為了它好
溫黎不知道兔子的小腦袋里都在腦補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她隨意揉了一把它的耳朵,語氣有點敷衍“因為你長得好看。”
美女總是讓人更寬容,而妮可的長相足以讓她有這樣的資本。更何況,從本質上說,妮可也沒有害到她什么。
她一個三次元的人,沒必要跟一個二次元紙片人計較。這就叫降維打擊更何況,之前她已經用自己的方式折磨了妮可一陣子了。
她可沒有在說謊。她是真的在用她的方式折騰它。
溫黎揉了下眼睛,懶洋洋地閉上眼,一只手在兔子身上拍了拍“乖,一起睡。”別說話了,她的意識已經放空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如果不是兔子臉上毛茸茸的看不見臉色,妮可覺得自己現在的臉頰和耳朵根都要紅透了。真是個水性楊花、不知羞恥的女人竟然邀請她邀請她一起睡覺
兔子猛地閉上眼睛。
它出身于神國,即使裙下之臣眾多,但也都恪守禮節。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污穢的事情
聽這個人類少女提起這種事情熟稔的態度,顯然她早就不是頭一回這么做了兔子渾身開始細細地顫抖,又羞又氣。
它虧大了
而且它沒有枕頭,也沒有被子蓋魔淵里這么冷,這個女人一定是想要凍死它
這么想著,兔子朝著離少女更遠的方向跳了幾步,后腿卻突然碰見什么,險些被絆倒。它兇狠地低下頭,眸光卻倏地一怔。
在它后腿下面,踩著一枚被疊得工工整整的小手帕。
是給它準備的
兔子朝著少女的方向投去一瞥。
少女側躺著,似乎已經睡熟了。柔順的金色長發在軟枕上鋪展開,就像是一塊瑩潤的金色綢緞。
她的皮膚白皙而細膩,臉頰壓在枕頭上擠出一塊軟肉,淡金色的睫毛在眼下拓下一片淺淺的扇形陰翳,看起來格外甜美乖巧。
兔子不由得把呼吸也放輕了一些,小幅度地挪回她的枕邊。
它把小手帕抖開輕輕蓋在身上,把身體蜷縮成一小團,小腦袋搭在枕頭的邊緣,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它在魔淵中度過的第一個夜晚。
混亂、恐怖。
但是比它想象中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