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環節在魔淵的任何一個地方進行,溫黎都覺得不那么讓她有安全感。思來想去,她直接拉著卡修斯穿越魔淵的邊界,回到了人界。這里是人界和魔淵的交界處,并沒有過多人類居住的痕跡。
永夜褪去,但此刻也已近黃昏,暮色四合,黯淡的天光撒落在這片破敗荒蕪的村落之中。他們在一處已經被廢棄的教堂邊停了下來。
銀月的清輝無聲傾落,穿透沾滿灰塵的彩繪玻璃窗,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朦朧的光斑。教堂還是很應景的。
溫黎倒是沒有覺得這場婚禮變得多么簡陋。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教堂可不是隨處都有的,而他們也沒有什么方向和目的,卻依舊在這里和這間教堂相遇。
兔子也在這時候氣喘吁吁地跳了過來。
為什么不等等我呼,累死兔了。它一邊喘氣一邊下意識扶著教堂門邊,一摸就是一爪子灰,又有點嫌棄地收回小爪子。
這是什么地方
小光團飄在它面前這是婚禮后半程的舉辦地。
兔子三瓣唇扯出一抹不可思議的弧度“就在這里”
美好的愛情不需要過分華麗的布景堆砌。小光團翻了個白眼,這叫純愛,你懂什么兔子懶得和它拌嘴,轉頭看向金發少女“你不是有神術嗎快點把這里變得漂亮一點。”不漂亮的話,怎么能配得上她的婚禮呢
溫黎想了想,笑著搖了下頭算了。
其實也算是天意。
溫黎也想過,這場婚禮究竟是屬于暴食之神與謊言之神的,還是屬于卡修斯和溫黎的。用神術制造出的一切固然華美而浪漫,但總覺得好像還是少了些什么。
她與卡修斯初識在魔淵。但真正走近彼此,并非是在那片沒有任何光線的黑暗之中。
她第一次了解卡修斯,是在那片雪原。在那里,她觸碰到他冰冷疏離的外表之下,那顆最溫柔最決然的心。
就在這里吧,這樣很好。溫黎看向教堂天花板上的浮雕。
說來也巧。
盡管這里是人界和魔
淵的交界處,但是這間教堂似乎供奉的是千年前那個還未墮落的六翼熾天使卡修斯。
月光將浮雕一寸寸照亮,映出那個俊美而冰冷的側臉。溫黎視線下落,望見身側那道高挑冷倦的身影。
一模一樣的五官,盡管世事變化,滄海桑田。但他們之間,依舊是他們。
好啦,那我們就繼續吧。
從剛才的修羅場中脫身,小光團重新恢復了磕c的熱情,按捺不住地直接cue流程,其實儀式已經舉辦得差不多了,還剩下最后一步。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溫黎瞬間僵硬。
雖然不是沒親過。但是這么單獨拎出來說還挺讓人害羞的。
她有點遲疑地看向卡修斯。
銀發藍眸的神明站在她對面,冰藍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
他的眼底向來沒有多少情緒,像是蒙著一層薄霧,掩住太多心緒。但是這一刻,那片霧似乎被某種更加熱烈的情緒吹散了。
溫黎看見他眼底最真實的谷欠望。
被這樣的眼神鎖定住,溫黎才突然意識到,其實卡修斯也并非不是一個強勢的人。只不過他很少強迫她,也很少忍心違背她的愿望。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對她從未有所求。
修唔
她剛發出一個辨不清意味的音節,聲音便被一個蘊滿著冷冽氣息的吻吞噬了。
卡修斯稍俯身,單手攬住少女的月要將她的身體用力按在懷中,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腦。像是憐惜,又像是在封鎖她所有逃離他的退路。
微涼的氣息順著唇齒侵入,動作并不過分霸道,但卻也極具存在感,漾著一種沉淀壓抑了許久的果決感,不容抗拒。
溫黎幾乎感覺,自己身體里所有的氧氣都在這個吻中被掠奪一空。
她下意識反抗。
從勾著卡修斯脖頸的姿勢不自覺變成掌心抵住他的肩膀,想要將他向外推,以借著這個動作給自己爭取一點喘息的空間。
卡修斯的眼眸半閨著,薄薄的眼瞼和淡銀色的睫羽低垂,眼底映出少女臉頰耳側的紅意。這是為他一人而生的春色。
記得呼吸。
34他微微放開她,卻并未就這樣放過她,聲線因染上谷欠色而比平時更低啞。因為這一次,我不會再隨意放手。
說完這句話,他再次低眸用力將少女困在懷中,重新吻住她。
四周安靜無聲,云層在掌管自然的神明意念下涌動,遮住明亮的月色。天地間一片蒼茫黯淡。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黎才感覺自己再一次開始自主地呼吸。
她暈頭轉向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幾乎整個人都掛在卡修斯身上,四肢都軟綿綿的像是被抽干了力氣和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