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沿著旋轉樓梯,直接到了二樓。浴室就在走廊最盡頭,她沿著走道向前。
走廊并不狹窄,天花板上綿延的水晶燈垂下來,像是一條長長的蜿蜒的光河。兩側的墻面上貼著燙金墻紙,金色的畫框雕著栩栩如生的花紋。
溫黎只掃了一眼,依稀辨認出來是獅鷲獸的圖案。但盡管知道這里沒有鬼,她還是不敢多看,垂著眼快步往前走。
浴室很快就到了。
門是開著的,但溫黎還是先屈指在門板上敲了兩下,輕聲說了句“抱歉,冒昧打擾一下,我只是來找一個充電寶,找到后很快就走。
如果瓊斯就在她身邊的話,恐怕又會嘲笑她這時候的認真。溫黎默默想著,等了三秒后才緩步走進房間里。
浴室很大,大到簡直不像是浴室。倒像是溫黎曾經還算出名時跑通告住過的套房。
這里很干凈,幾乎綿延了一整面墻壁的鏡子纖塵不染,一丁點灰塵都沒有。地面瓷磚也干干凈凈的,看上去時常有人來這里清理。
溫黎徹底放下了心。連保潔都這么常來,這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她壯著膽子抬起頭,開始觀察這里的布局。
浴室最外側并排是三個洗手臺,向內繞過屏風是淋浴間。窗邊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浴缸,旁邊擺著攝像機,鏡頭對準了浴缸。
同樣的,浴缸干干凈凈的,里面什么也沒有。
溫黎在房間里繞了一圈。
把“這里是鬼屋肯定死過很多人”“雖然她看不見但其實到處都是鬼”這種有色眼鏡摘掉之后,溫黎忍不住被這種窮奢極侈的裝潢震撼到了。
如果能住在這里,應該會很舒服吧。
但不知道是不是二樓開了空調,又或者是礙于浴室的功效,這里的窗簾并沒有拉開,無法受到陽光直射,空氣里的溫度比一樓要低。
溫黎感覺稍微有點冷,不自覺摩挲了一下手臂。
算了,還是先找充電寶吧。
攝像頭被布置在浴缸附近,溫黎第一反應就是在這周圍尋找。她在一眼能夠看得見的臺面上掃一眼,沒發現什么蹤跡。
正打算繞過浴缸看看反面,旁邊立著的燙金衣架便倏地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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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嚇了一跳。
但好在衣架倒地的時候并沒有發出什么聲音,就像是在撞擊地面前的一瞬間被什么托住了,然后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
聲音的沖擊力有時候比視覺更猛烈。就像看恐怖片的時候,只要把聲音關上,恐怖指數幾乎能打個對折。
衣架寂靜無聲地倒在地上,除去一開始的措手不及以外,溫黎反而沒有受到什么過分的驚嚇。她心有余悸地撫了撫心口,垂眸望見腳下的毛絨地毯。應該是她不小心碰到了衣架,之后被地毯吸收了聲音。
“真是不好意思。”溫黎立即把衣架重新扶了起來,下一瞬目光卻微微凝滯。
她進來之后其實只是草率打量了一下,并沒有細看。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衣架上竟然掛著一件長袍。
純黑色,款式像是浴袍,但是剪裁和質感又比浴袍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衣料細膩,在光線的掩映下反射著瑩潤的光澤,袖口和衣擺處都用金線繡著獅鷲獸的圖案。
此刻,長袍正好展開,若有似無地搭在她的身上。一股深邃的木質沉香蔓延過來,無聲地包裹住她。
溫黎一愣,隨后才意識到,這應該是洗衣液或者留香珠的味道。
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好好聞。不過聞上去就很貴。
溫黎小心翼翼地把長袍從身上掀開,和衣架一起扶正。滑膩的衣擺掠過她的手臂,一觸即離,像是一種輕柔中蘊著狎昵的撫摸。
落空的那一瞬,冰冷的空氣再次席卷而來。
溫黎莫名覺得比剛才更冷了。
但是別人家的衣服,不經允許她還是不要穿比較好。尤其是這種地方。
盡管依據留香度,她能夠判斷出這件長袍一定是新的,或者必然是三天之內洗過的。這里看來真的不是什么鬼屋。
還真是被瓊斯說中了,就像是普通的旅游景點。甚至連景點都不像,倒像是一家酒店的豪華套房。
溫黎思緒發散,身側卻傳來一聲輕響。撐著長袍的衣架突然斷裂,掉在地面上。
溫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