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圍上來的大伙兒聽了都覺稀奇,祖師們向來深居簡出,便是有重要節慶,也鮮少見得多位祖師一同出面,甚至連面也不漏,只拿出一件衣裳、一個冠冕便讓眾生跪拜。
如此說來,十三家當真看得起城隍府。
大伙兒且喜且憂。
鏡河繼續道。
“……說業已稟報朝廷,得天子恩許,要在一個月后的佛成道日,由余杭郡王總領官紳、善信祭拜天地昭告四方,舉輪轉寺主持妙心禪師為錢塘城隍。”
啥?
一時間信息太多叫李長安鬼腦過載。
首先,余杭郡王是誰?
“道友不知道么?”鏡河詫異。
“我該知道什么?”李長安尋思,黃尾沒提過呀。
“余杭郡王是本地的宗親,錢塘名義還是他的封國哩。他體弱多病不能理事,無塵便是他的第三子,自幼替父出家以求功德,所以無塵明明不是任何一家寺廟的子弟,地位卻能如此超然。”
第一個問題明了,第二個問題又緊隨浮出。
“為何偏偏是輪轉寺的祖師?”
大伙兒哪里曉得,一頓胡猜。
“輪轉寺管著投胎輪回,他是捏著死人的卯蛋,叫大伙兒給他磕頭。”
“大抵是其他祖師從來裹得嚴實,不露真容,唯妙心有臉見人吧。”
“其余十二位祖師都是八九百歲的老不死,只妙心年紀輕,只有五百歲,莫非是讓年輕人多擔待?”
至于第三個問題,為何不盡快敕封,卻要留待一個月后的佛成道日,也就是臘八節。
李長安想想也就明白了。
凡是以人道登神,必要收聚人心,得百姓由衷認可。
李長安自封城隍已許多時日,天上的蓮花卻依舊白多青少,輪轉寺信徒再多,妙心祖師聲望再隆,驟稱城隍也難得人道認可,所以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供他收攬香火。
“那我們呢?”大伙兒又問,“他做了城隍,卻要把咱們打成什么妖魔鬼怪呢?”
聞言,鏡河面上更加古怪。
“李道友還是城隍,錢塘城隍。只不過妙心祖師做的是府城隍,李道友做的是縣城隍。”
好么。
十三家還是沒放棄收狗的打算,要作道士的頂頭上司。屆時,若出亂子,上面意圖是好的,
這幫老不死可真是滑頭,自覺瓶瓶罐罐太多,便想放下刀槍,要在自已擅長的領域以勢壓人。
若不遂其意?
李長安瞧著在場的大伙兒,聽聞這消息,人人臉上神情都輕松許多。是啊,刺猬能扎老虎一嘴毛,可若能不被老虎咬,豈不更好?
道士心里哀嘆。
我是來打架,不是來競選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