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發少女渾身肌肉幾乎瞬間門繃緊,隨時擺出預備攻擊的姿態
作為天與咒縛,禪院真希可以借助咒具眼鏡看到咒靈的存在,摘下眼鏡后,她也能用畢竟自己可以錘煉過的敏銳五感,用直覺和灌注著咒力的咒具祓除詛咒。
但咒具眼鏡無法再以前漆黑之中幫她辨認出,黑暗之中那道冰冰涼涼的東西究竟是誰的咒力、和她認識的人又有何區別。
她青筋迸起的手臂還沒來得及揮起打刀,就聽到伏黑惠短促輕呼“大蛇”
粗壯有力的灰白蛇尾穩穩當當地將他們放在地面上,才委屈巴拉地縮小身體,盤在伏黑惠小臂上。
把他們拽下到不知名空間門的咒靈已經消失不見,兩人背對著背戒備地在黑暗中摸索。
意識到是自己把真希牽連下來的,伏黑惠正準備道歉,然而禪院真希直接攔住了她的話頭“是我自己要下來的,惠。”
“畢竟把后面那只咒靈祓除掉,才算是一次完整的考核吧”
式神與伏黑惠心意相通,海膽頭少年一直掌握著大蛇和小黑小白的狀態,知道它順著某條管道掉落到地面以下后并未遭遇敵人也沒受什么傷,只是安撫著鱗片都沒那么整潔滑溜了的自家式神。
他壓低聲音,不動聲色地戳了戳大蛇的腦袋瓜“這下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已經自行在這里轉悠過一圈的大蛇點點頭又搖搖頭,努力把自己拗成一支u型試管。
它掉落地底的神秘空間門后就蟄伏不動,如今也不過比伏黑惠和禪院真希早來了十幾分鐘而已。
但兩人能與大蛇匯合,已經足夠說明什么。
這意味著他們并非是身處于某個咒靈的領域之中,而是在他們此前位置正下方不知多深的地底。
地下的咒力遠比六樓那一小片區域更加濃郁,哆啦a惠從影子空間門里取出兩把手電筒,冷色光源照亮了狹窄的空間門。
身為式神,玉犬們無需光源也能行動自如,但它們的眼睛此刻卻相當寫實地反射著幽幽綠光。
兩只牧羊犬來去自如地穿梭著,本就有偵察職能的它們在這種時刻格外靠譜,很快就排查出他們目前待著的小隔間門暫時安全。
可門外的情況尚不明晰,還有室內這濃郁到久久不散的、和剛才那兩只咒胎咒靈一般無二的咒力。
禪院真希嗅了嗅從他們出現在這里時就久久彌散不盡的惡臭,頭一回開始頭疼自己敏銳的五感。
伏黑惠晃動的手電筒在他們不遠處的一枚玻璃立柱前停下。
已經失去電源供給多年的灰綠色骯臟液體里,某種蘊藏著大量咒力的死白色肉塊正靜靜懸浮著。
他的聲音有些僵滯“這是什么”
禪院真希扒拉下自己珍而重之的咒具眼鏡,用那雙和非術師一般無二的肉眼定定地直視光線籠罩的地方。
良久,她才深深呼出一口氣“可以看見。”
顯而易見的,他們面前的這些并非已經成型的詛咒,更非是處于孕育階段的咒胎。
可若非咒術師身體的一部分,他們又怎會在某種肉塊組織上看到時隔幾年都久久到不曾散盡的咒力
然而,一旦身死,失去咒力供給的咒術師尸身便不會再有咒力供應。
手電筒煌煌的光源在他們前進的范圍里無限延伸,將原本被黑暗吞噬掉的一切真實,都揭露在他們眼前。
眼下,似乎只剩下一個答案。
伏黑惠的聲線有些干澀地響起“這是人體實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