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希聲客氣道“可惜我體弱,這些年都在玉庭峰里修煉。師弟怎么說起這些”
他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寧明昧倒一點也不懼怕“當初我剛來清極宗時,尹師兄和齊師兄可是當初的清極雙子星。只可惜尹師兄身體不好,當不了劍修,只能修行法術。若非如此”
清極宗掌門之位,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機會,不知鹿死誰手呢
“不過當掌門嘛,靠的可不是武功過人,而是以德服人。”
尹希聲抬眼看向寧明昧。他仍勾著唇角,漆黑的眼底卻已經沒有絲毫笑意。寧明昧繼續說“師兄,你知道我不是個愛拋頭露面的性子。且我無父無母,不過孤身一人而已。這么多年來,我身在長老這個位置上”
他停頓,留給尹希聲想象的空間“再者,清極宗收留之恩,難以為報。既然如此,更不能慢待手下弟子。弟子們有了聲名,我們師尊也算是有了聲名,是不是”
尹希聲不笑了。
寧明昧給他斟了一杯茶“從小都是師兄教我練劍。明日一早,我同縹緲峰入室弟子們有一個會要開,師兄要來看看嗎”
“明日煙云樓的人要來。我要同掌門一起接待他們,明日一早便不了。”半晌后,尹希聲又笑了,“師弟以后有什么難處,也別光找齊掌門”
他身體向前傾,長長黑發落在寧明昧手上,聲音溫潤“也來找找我啊。”
寧明昧答得又脆又快“那是自然。以后我們多走動。”
系統兩個謎語人,全程就只聽懂了這句。
兩人閑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寧明昧便把尹長老送回去了。縹緲峰上終年積雪,送人時是日暮,又飄著小小的雪片。尹希聲看著雪片落在自己的大氅上,也看著雪片落在寧明昧的眉間。
他是很久沒有好好看過這位師弟了。
黑的眼,順直的發,和那張仿佛冰雪似的臉。
你當真是齊免成這掌門的爐鼎嗎他微微瞇了眼,想。
為那鮮為人知的掌門功法,被特殊養育長大的爐鼎
從前直至剛才來時,他都未曾對寧明昧有過什么想法。即使在隱約知道掌門“功法特殊”后,也不過淡淡一笑,將它揮之腦后。
如今見了現在的寧明昧,心里卻多出些自己也未可知的念頭來。
送走尹希聲。系統問寧明昧“都在打什么啞謎”
寧明昧把茶葉倒了,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道“程序寫完了嗎。”
系統我恨。
“任何宗門都不可能是鐵板一片,尤其是天下第一宗。”寧明昧端著手中的熱茶,“從一個無業散人到清極宗的權力巔峰,需要幾步”
“雜役,見習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學道弟子,入室弟子,親傳弟子,真傳弟子,道子。”
“外門執事,內門執事,長老職稱,堂主,峰主,供奉,掌門,太上長老。”
“尹希聲入門便是掌門的親傳弟子,跳過了那么多步,才華,背景,野心一樣不缺。卻因為體弱只能成為四大長老之一。名望日益沉寂,面對齊免成的崛起,他怎么能甘心”寧明昧將茶杯握在手中,“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法修。領頭人又如何不過是門派中的少數派。”
少數派即使是在代表大會上,也只能起到一個增加多樣性的作用。
“所以在經受了這些被掠奪后,尹希聲想要擁有什么”
系統“所以他想要擁有你”
寧明昧“你腦子有問題。”
他說了那么多話,系統只看出一句“日后多來往”。
“即使有別樣的感情又如何尹希聲會上我的船的。”寧明昧沒什么感情地說,“畢竟我們是兩大學派分別的帶頭人。清極宗五大常任理事長老解決了兩個。除了他們倆以外,還有所有人。”
包括這個世界的男主。
系統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它忽然道“宿主你”
“掌握主動權就無需在別人的游戲規則里舞蹈。如果一開始規則是別人的,那就把它變成自己的。學術路漫漫,我等只能拭目以待。”寧明昧飲了一口茶,“窗外風怎么這么大”
雪風哐哐地打著窗戶。系統道“你記得我和你說過這里的天道會記該受的天雷的吧。”
寧明昧“所以”
系統“剛剛天雷又給你記上了一筆。”
寧明昧“嘖。”
他只嘖了一聲,便道“現在來給我講講之前中秋發生的事情。簡單點,三句話。對了,順便把茶葉倒了。下次少放點辣椒粉,把我也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