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于我,于你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常非常說,“穆寒山,你仍是清極宗的弟子。我從頭到尾,不是清極宗的人。我不可能回到清極宗。你我道不同,僅此而已。”
“呵呵呵呵”穆寒山道,“我沒有結嬰,也沒有娶妻,也沒有拜任何人”
常非常只是沉默地看著他。那種沉默近乎無動于衷。穆寒山道“而你,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你又覺得我此刻,是怎么想的呢在你見到我之前,你又是怎么想我的呢關于你的一切,我一無所知。”
少年默然。片刻后,他道“我曾想過,你即使想要殺了我,我也不覺得奇怪。”
少年絕不會明白的是,他最后那句話的打擊比起任何一句話都要更狠。他看著穆寒山,始終不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穆寒山垂著頭。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大笑。常非常看著青年,他知道,這方話對于任何一個本性穩重質樸的青年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
可良久之后,他聽見穆寒山道“師尊。”
很平靜,很自然的語氣,就像方才的一切都未發生過。穆寒山道“山洞外的雨停了。比之前更適合出行。不過,師尊現在的傷勢,不適合離開山洞。”
“”
“我帶來的藥粉還剩一半。把它們也拿去給師尊用了,師尊會好得更快些。不過即使如此,這段時間師尊也很難擁有化神期的修為。可鬼界又十分兇險。”
與歇斯底里比起來,穆寒山如今的語氣和神態才更讓人覺得恐怖好像種種分崩離析都從未發生過似的。他低著頭,將藥粉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來。常非常看著那藥粉,道“我不需要。”
此刻的穆寒山讓他十分困惑,幾乎有種發自直覺深處的、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單手支撐身體,想要讓自己站起來
穆寒山卻抓住了他的手腕。
和穆寒山對視的那一眼讓少年有些頭皮發麻。這使得他眉頭擰起,一時間,他好像忘記穆寒山此時只是一個準元嬰期。這種受到威脅的感覺讓他不解。
“我自己來。”常非常說。
這次穆寒山沒有反駁。
可他專注地看著常非常給自己上藥的動作,像是審視評估似的。這讓任何人都覺得古怪。在清醒狀態下常非常很能忍痛,即使藥粉浸入傷口,他也只是咬緊了牙。
穆寒山想,常非常比他想象中還要能夠忍受疼痛。
藥粉不是凡物。可忽然間,常非常皺起了眉。他看向穆寒山“這藥里有”
穆寒山接過他無法自主活動的身體,封住他穴道,溫和道“師尊,我們走吧。”
常非常靠在他的肩膀上,睜著眼睛。他想說話,可是開不了口。他只聽見穆寒山道“我們去香洲,回
穆家。師尊先在那里把傷養好,之后的事來日方長。到時候再說。”
“”
“你要恨就恨吧。在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前,我不會放你離開。”穆寒山道。
他從包里掏出一塊布,以此蒙住常非常的臉,并做了一點簡單的容貌變換之術這種障眼法是比不上能改變骨相的仙法易容的。不過應付粗略看看,也是可行的。
可就在他踏出山洞沒幾步時,耳畔忽然傳來一陣尖嘯。
有埋伏
穆寒山側身,幾枚飛鏢與他擦肩而過。與此同時出現在山林中的,還有兩名清極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