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裴鉞瞥了他一眼,神色倒無明顯變化,垂眸瞅見那沾血的雪帕,血色已暈開,宛如雪中紅梅,他凝視片刻,拽入掌心,“解藥呢”
劉奎怔了下,傻眼道,“解藥還要解藥”這不是有現成的解藥么
他連忙將袖子往后一收。
裴鉞涼涼睨著他,神色倒顯鄭重,“你讓朕喝著藥去臨幸她再說,這姑娘喝醉了酒,將將與人退了婚,朕此時臨幸她,無異于趁人之危,待她清醒也定不高興,朕雖是天子,卻也不能強人所難。”
劉奎泄了氣,不情不愿將被絹帕裹著的解藥捧在掌心奉上,裴鉞捏了過來,聞了聞確認是解藥一口服下。
解藥短時內還沒見效,裴鉞身上燥熱難消,遂迎風往前數步,吹著涼風,主仆立了片刻,劉奎回眸往甬道瞥了瞥,竟是沒等到舒筠回來,偏生舒筠去的又是恭房,他一個老太監也不好去瞧,回眸過來,見裴鉞不知在尋思什么,便問,
“陛下,您可打算給姑娘什么位份”
裴鉞恰才在想戶部的賬目,被劉奎這一問,稍稍回過神,回想舒筠剛才的模樣,道,“瞧她的穿著該不是顯貴之家,”
這三月來,太上皇與太妃們以各種由頭讓他見過京中貴女,他卻從未見過舒筠,可見舒筠出身并不高,裝扮也不奢華,不是奢靡富貴之家,
“但,她畢竟是朕第一個妃子,朕也不想委屈了她。”
“至于位份待朕問過她再做思量。”得知道舒筠父親是何官職。
“是是是,陛下思慮周全”
二人又等了一刻鐘,舒筠還沒回來,這下劉奎有些擔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老太監拂了拂額尖細汗,與皇帝請旨去底下瞅一瞅。
裴鉞思及舒筠喝了酒,擔心她出岔子,便準許劉奎過去。
偏生劉奎將內侍等人都遣開了,這一會兒也張羅不到人手,他扶著樓梯來到第六層,尋到恭房外,又不敢進去,硬生生等了許久,直到確信里面沒有任何動靜,劉奎汗如雨下,擔心把人弄丟了,連忙發出信號,將侍衛召集過來,把整個摘星樓給翻轉一遍,哪有舒筠的蹤影。
裴鉞于夜深人靜的摘星樓頂,看著手中帶血的雪帕,不禁氣笑一聲,
這算怎么回事
深夜,劉奎戰戰兢兢跟在裴鉞身后,小跑著進了奉天殿,看著前面步履如風的高大男人,忐忑問,
“陛陛下,您看,要不奴婢遣東廠和錦衣衛的人去尋,左右能進園子的人有限,無需多少功夫便能尋到”
鐵樹好不容易肯開一回花,決不能給掐滅了。
裴鉞著實有些生氣,卻又也不至于被人親了一口就非對方不可,他駐足,立在燈火通明的廊廡下,扭頭看了劉奎一眼,
春寒料峭,卻生生給劉奎急出一身冷汗來,他擦著汗躬身在裴鉞跟前,大氣不敢出。
裴鉞默了片刻,搖頭失笑,“罷了,興許她清醒過后,不樂意了”
撫了撫結痂的唇角,裴鉞嘖了一聲,無奈踏入御書房。
劉奎看著裴鉞挺拔的身影越入屏風之后,氣得捶了自己一腦門,他怎么就沒多留個心眼呢。
這算什么,堂堂皇帝被人輕薄繼而慘遭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