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林面不改色,“臣豈敢欺君罔上”
“沒錯的。”王幼君與成林一唱一和,她猜到必是皇帝有了交待,心中底氣十足,面上越發裝得委屈,鼻子一抽一搭,
“外祖父,君兒一向乖巧,豈敢撒謊,說來,這還是外祖父頭一回許諾君兒呢。”
成林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格外動情,生怕淚沫子沾到自個兒身上,連忙挪得離她遠了些。
這廝演戲的水準爐火純青。
有了成林作證,太上皇再懷疑也不能夠了,畢竟成林沒有撒謊的理由,他老人家摸了摸額,也沒太把這樁事放在心上,“成吧,事情到此為止,既然朕許了君兒,君兒今日又受了委屈,就繼續住著。”
王幼君破涕為笑,當即謝恩。
謝紜自是十分不服氣。
成林收膝站起,冷冰冰看了謝紜一眼,轉而朝上皇拱手,
“上皇,王姑娘與舒姑娘的事是澄清了,但謝姑娘搬弄是非,混淆視聽,壞您聲譽,影響秋獵大典,此事不可不究。”
謝紜聞言唰的一下站起身,勃然變色,“成林,本郡主與你無冤無仇,不過是昨夜”她看了一眼上皇也不好將昨夜欲闖琉安宮的事抖出,只得轉了話鋒,“沒錯,是我誤會了幼君與舒家妹妹,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吧”
成林沒有看她,太上皇也沒有看她。
太上皇只盯了成林幾眼,成林的性子太上皇了解,絕不可能摻和到姑娘家的爭執里,他突然開口要治謝紜,很蹊蹺,不過蹊蹺歸蹊蹺,成林既然開了口,太上皇必須懲治。
于是他老人家下令,“著謝紜閉門思過。”
謝紜正待委屈辯駁,
成林忽然靠近太上皇,悄悄耳語幾句,也不知他說了什么,太上皇臉色明顯凝重,旋即改了口風,
“著嬤嬤掌摑二十下,再閉門思過。”
謝紜差點氣昏過去。
誰也不明白為何成林非要逮著治謝紜,大約是這位謝大小姐得罪了軍中第一刺頭。
謝紜被當眾打得鼻青臉腫,再也沒臉出門,她為禍京中多年,第一回吃了這么大虧,也算大快人心。
事情塵埃落定后,舒筠欲與成林道謝,王幼君念著成林今日替她出了口惡氣,決定不計較他昨晚的失禮,隨舒筠一道追他至丹樨處,朝他施禮,“多謝將軍相救。”
成林淡淡看著她,吐出兩字,“不必,”隨后看了一眼靦腆溫柔的舒筠,朝王幼君皮笑肉不笑道,“若不是舒姑娘,我可不管你死活。”
王幼君欽佩的心情頓時見鬼了,木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睨著他,“成林,你真是不知好歹”
成林懶得理會,朝舒筠拱了拱手,快步回了林子。
王幼君從沒這么丟臉,惱得狠狠跺了幾下腳。
舒筠在一旁安慰她道,“好啦,今日天氣不錯,我陪你去騎馬”
王幼君想起舒筠讓她教騎馬的事,深吸了一口氣,又往成林的背影扔了一記眼刀子,方攬著舒筠回了琉安宮,一想到能名正言順待在琉安宮,王幼君的心情便美妙了,二人早早用了些午膳,出門時,撞上舒家遣人來尋舒筠,舒筠只得讓王幼君先過去,帶著芍藥來到西苑。
舒筠到了西苑,瞧見父親舒瀾風急得在廳內來回踱步,舒瀾風不知里情,只責怪舒筠,
“你待會便把東西收拾好搬回西苑,那琉安宮豈是咱們能住的地兒你瞧,今日差點惹上風波,幼君雖是好意,但規矩不可破。”
舒筠看著滿臉風霜的父親,心口的委屈差點要溢出來,她哪里愿意去住那勞什子琉安宮,若不是皇帝逼她,她今日也不用受這么大驚嚇,今日謝紜的跋扈可見一斑,當真與謝紜共侍一夫,她怕是不知道怎么死的,可惜滿腔的苦水只能往肚子吞,舒筠不敢告訴父親,只吶聲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