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不斷縮小包圍圈的石人俑,頭頂是即將蔓延上來的吸血藤蔓,且不論還有把血肉融化變成人皮俑的血蜈蚣,以及即將到來的蝕火焚燒。
區別只在于在怎么死
蕭暥暗暗咬牙,真特么地貼心,各種死法花樣齊全隨君選擇誰那么變態
作為一個常年帶兵的人,此時他清點了自己手下的兵,沒有多少可用之人,都是強弩之末。
蘇鈺昏了,幾個不會武功的玄門弟子扶著他,北宮潯完全沒有章法,胡亂揮舞著刀,手下的衛士也就剩下十來個人,人人面色驚惶。
他又看向魏瑄,只見那孩子的一張小臉繃緊了,緊握著手中的劍站在自己身邊,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小武帝果然是個能干大事的人。
蕭暥心道,只剩下一個辦法了。兵分兩路。
他低頭俯身悄悄對魏瑄交代了幾句,魏瑄臉色驟然一變,“讓我們撤,那你呢”
“我不會有事,”蕭暥道,只是怎么個死法罷了。
他瞥了一眼那口楠木棺,心道就算他最終難逃一死,也絕不會讓那朵狗尾巴花如愿以償的
蝕火焚城,燒他的尚元城想得倒美
但此時,離開子夜不到一刻。
蕭暥靜靜道,“北宮世子,你帶十人,待會兒保護蘇先生和這少年撤向棺槨。”
他的聲音不響,但是透著無形的威壓。
北宮潯聽得心中一顫,可這小子什么人,命令他了他將來可是要位列三公九卿。
“我是北宮家的”他抖著嗓子想給自己正名,
“我不管你是誰,”蕭暥疾聲道“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
北宮潯雙肩一顫,“是,是。”
“余下的人,”蕭暥沉聲道,“隨我來。”
那些人本來已經被這絕境逼地心膽俱裂了,見他竟是指揮若定,忽然就有了主心骨。
蕭暥抽出柔劍,利落地在自己的手背上一掠,瞬間劃出了一道血口子,鮮血淋漓。
其他人一愣,也跟著在手背上畫了一道。
頓時血腥氣彌漫,吸引得那些石人俑和鬼藤蔓都騷動了起來。蜂擁向他們劈砍而來。
趁著這個機會,蕭暥一劍蕩開一個石人俑的攻勢,然后手腕一轉,柔劍席卷而去,勾住一個石人俑一拖,那人俑就轟然倒地,和后面一個劈砍而來的人俑撞在一起。
包圍圈出現了一個破口,蕭暥帶著他選出的五名死士,飛身就像那兩顆張牙舞爪的母樹掠去。余下的石人俑追隨著他們身上的血腥氣都跟著他們劈殺而去。
同時,那隨著琴聲瘋長的藤蔓也感受到了血腥氣的刺激,伸出枝條向他們席卷而來。
前有吸血鬼藤,后有石人俑,前后夾擊,有死無生
而另一邊,趁著鬼藤和石人俑都被蕭暥他們引開的機會,魏瑄和北宮潯他們的身邊終于一空,有了喘息之機。
機不可失,魏瑄一咬牙,飛身疾起一掠,急撲向白玉臺上的棺槨。
寒夜里,城外滴水成冰。
經過將近一個時辰的鏖戰后,云越手下的兵力只剩下六十多人了,損失近半。
他一劍劈開一個瘋狂的暴徒,戰袍染滿鮮血,一張清俊的臉上也早已經滿是血污,就像修羅界里的惡鬼。
他的目光森然又寒烈,回頭看,一河之隔外,是擷芳閣輝煌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