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讓北宮達知道蕭暥只帶了八百人深入幽州腹地,恐怕會傾其兵力圍剿捉拿。
蕭暥毫不在意地眨眨眼,“我就帶他們遛遛。不會被抓到的”
大梁城,館驛
“什么太卜令國有大事時主卜問的官職”墨辭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他怎么不派我當太仆令”
“你要去趕車,也可以。”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老奴參見陛下。”曾賢趕緊躬身下拜。
墨辭只是敷衍地揖了揖。
魏瑄不以為意,他讓閑雜人退下,對墨辭道“師兄想做什么官”
墨辭大言不慚“官嘛,越大越好”
“欽天監管天,還不夠大”魏瑄笑道。
墨辭罕見地一噎。
魏瑄的笑容微斂了些“是玄首讓墨師兄來的罷”
“阿季,映之他是好意。”
“玄首對朕還是不放心啊”魏瑄淡淡嘆了聲,然后看向墨辭。
帝王心深似海,墨辭在這意味深長的目光中隱隱看到了刀光劍影。
眼前的君王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阿季了。
他立即明白過來,便取出了占卜之物置于案上,“既如此,我就當這太卜令罷,陛下想問什么家事國事還是心事”
“都有,”魏瑄一笑,拂衣坐下,“朕想問皇叔和蕭將軍此番北伐的運勢。既是國事,亦是家事,更是心事,師兄可知”
墨辭心領神會,他凈手焚香,再搖卦開卜。這一看之下,墨辭神色一緊。
“如何”魏瑄見狀立即問。
墨辭道“蕭將軍有險。”
魏瑄的心猛地一沉“險在何處可有破解”
墨辭點了點卦象道“這是十面埋伏之陣。”
他說著蹙眉不解道“映之怎么也不阻止他”
魏瑄眸光一閃“玄首在他身邊”
“陛下吃醋了”墨辭說笑道。
魏瑄沉聲道,“有玄首在,彥昭應該無虞。”
“陛下倒是說對了,此番決戰最艱險之處并非是十面埋伏之陣,而是北地的廣袤和嚴寒。”墨辭罕見地一本正經起來,“北宮達軍慣于嚴寒作戰,還有人馬都披掛重甲的熊豹營,而蕭將軍的銳士營,魏將軍的飛羽輕騎都是輕兵,負重雪地作戰方面有明顯的劣勢。所以,如果我做軍師,就會選擇將北宮達軍放入雍州之后,實行本土作戰,則氣候適宜,山川地理也會熟悉很多,這樣可以發揮我軍的優勢,先殲滅其主力,再攻入幽燕占其地就容易了。陛下也贊同這策略罷”
魏瑄點頭,“但是將北宮達軍放入雍州,將雍州作為戰場,百姓又要流離失所了。彥昭、玄首、皇叔他們都不會答應。”
“兵家最忌仁慈,所以他們這一戰必然艱險。”墨辭道。
魏瑄沉默不語,他如今身為天子,責任重大,已經不能再像當年那樣一腔熱血地跟隨那人東征西戰,他要做的是重建朝廷、穩定雍州,做好后勤保障,讓蕭暥可以心無旁騖地作戰。
想到后勤保障,魏瑄想到了一個人。
遂站起身道“曾賢,擺駕,朕要去一趟朱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