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甲騎兵接二連三不要命的猛烈撞擊下,沉重的木盾開始裂開了縫隙,執盾的銳士們也在巨大的撞擊力下不斷地后退,陣型開始松動
云越緊張道“主公,北軍全軍出擊了”
蕭暥的眼梢微微一撩,眸中霎時掠過一絲冰涼的寒意。北宮達的主力終于忍不住要發起全軍沖擊了嗎那就來罷
“傳令,刀盾兵護住兩翼。騎兵出擊”
緊接著,披掛著重甲的鐵騎就像一柄鋒利的剔骨刀沖出了陣地,與洶涌前進的北軍迎面相撞,如同兩股巨浪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剎那間血光飛濺。
激戰。
這一戰毫無花巧可言,短兵相接,就是一場以命搏命的硬仗
“可惡,留侯韓侯趙侯之兵何在”北宮達恨恨道。
殘月如鉤。
謝映之站在城頭,韓侯北宮祁恭敬地站在他身后,手中抱著暖爐,問道“先生,在看什么”
他話音未落,就見西北方雪塵滾滾。
緊接著,一名望樓的哨卒跌跌撞撞地沖到,驚慌失措道“主公,不好了有騎、騎兵向北門殺來了”
啪的一聲,北宮祁手中的暖爐驚地摔落在地,炭火滾了出來,燙得北宮祁踮著腳尖跳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被謝映之一手攙起。
“先生,本、本侯失態了。”北宮祁尷尬道。
“侯爺放心,這不是沖著侯爺來的,”他說罷從袖中取出一面小旗,對那哨卒道,“把此旗插于城西北,對方將領一看到這面旗,便知道我在這里。”
“這”哨卒接過來看向北宮祁。
“快、快去啊”北宮祁恨不得照著那呆頭呆腦的小卒屁股上踹一腳。
“喏”哨卒趕緊雙手托著小旗飛奔而去。
天光破曉之際,曠野上,激戰正酣。
張鳳大喝一聲手中長劍疾刺而出,一名北軍鐵騎來不及舉刀便被刺中咽喉,從馬背頹然摔落。
另一頭,丙南的鋼刀重重地劈在蔣祎的長槍上,激起一陣金鐵交鳴的巨響,丙南傷勢未愈手勁不足,刀被狠狠地反震回來撞在胸口,哇地噴出了一口鮮血。蔣祎見機提槍欲刺,就在這時,他忽然隱約聽到西北方的天際有滾滾的驚雷聲傳來。
不不是雷聲,是滾滾而來的馬蹄聲
是騎兵援軍終于來了嗎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這不像是留侯、韓侯、趙侯的軍隊,或者說他從來沒有面臨過如此劇烈的壓迫感
只見蒼茫的雪原上,那支騎兵席卷起一道銀白色的波浪沖擊而來,勢不可擋,無數紛亂的鐵蹄踏起荒原上雪塵滾滾。
中軍陣中,左襲最快反應過來,大喝道,“后軍改前軍,據敵”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在幽北蒼寒的冰原上,九州最鋒利的劍已經出鞘,劍之所指,所向披靡。
當左襲看到寒風中繡著魏字的戰旗的一刻,他整個人如遭重擊,“不可能這不可能”
魏西陵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拿下了上都城,回軍殺來
另一邊,蕭暥頓時精神一震。魏西陵果然準時
原來,他和謝映之、魏西陵約好,就在今夜,丙南詐降,舉火為號,誘北軍劫營,進而圍殲自己,將北軍誘出廣衍城,然后和魏西陵前后夾擊,謝映之則說服留侯、趙侯等按兵不動。趁這個時機,瓦解北宮氏聯軍,殲滅北宮達的熊豹營主力
“云越,率三千精兵攔截北軍后撤之路”
“喏”
“余下諸將,隨我全軍出擊”
備戰了那么久。就是為了這一刻
雪塵滾滾間,一銀甲鐵騎就像一柄柄鋒利的剔骨尖刀剖開了北軍的軍陣。血光飛濺、人仰馬翻。北軍幾十萬大軍全線潰敗,北宮達受傷落馬被擒,左襲只率少量殘部往西北潰逃。
東方微明時,金色的晨光斜照著茫茫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