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之森?”使者皺眉,這個地名在王帳的作戰地圖上從未被標記過。
“多年以前,人類的大船就出現在了黑水流域的入海口。”
格魯姆的聲音里帶著深深的擔憂,“起初只是幾個貿易站,后來他們的營地像蘑菇一樣在森林里蔓延。我們的斥候去過,說那些人類穿著奇怪的服裝,他們打著兩種旗號,都是赤紅的底色,一種繪著被齒輪包裹的五芒星,一種繪制著黑色的龍紋。更為嚴重的是,我們在森林里的那些遠親已經被他們收服,或是脅迫,或是利誘,那些人類有著強大的力量。”
王帳使者突然想起什么:“阿爾達,格萊曼?”
作為親手與西北軍團交手之人,他對老酋長口中描述的兩種旗幟不陌生,前一種是所謂西北關稅同盟的旗幟,后一種則是西北軍團的軍旗,自格萊曼家族的族徽演化而來。
格魯姆沉重地點頭:“在森林獸人的口中經常提及你所說的名字。那些人類不僅占據了森林,還從當地獸人部落中招募戰士,現在連草原邊緣都不安全了。”
老酋長指向正在逼近的火線,“這樣的襲擾,自大酋長與人類開戰以來,已經是第三次了。他們就這樣來去無蹤,也不與我們的戰士交戰,總是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下手。”
一個年輕的獸人戰士插嘴道:“這些從森林中鉆出來的人類雖然不敢與我們正面交戰,但有強大的耐心和韌性,那些人會悄悄地潛伏三天三夜,就為了找機會燒掉一個牧場!“
使者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攥起拳頭,他突然意識到,阿巴爾大酋長面對的,恐怕不只是一場南征的戰爭,而且還有著來自后方的襲擾。
……
黑蠕之巢,破曉的晨霧中,整齊的腳步聲驚醒了這座初具規模的港口城市。
獸人漁民巴圖魯推開吱呀作響的木窗,他瞳孔驟然收縮——碼頭里停泊著十幾艘巨艦,黑壓壓的士兵正如潮水般涌上碼頭。
這不是他熟悉的那些人類商隊或商隊護衛,而是軍隊,一支真正的軍隊。
“先祖之靈在上......”他驚嘆地喃喃自語,手中的煙斗掉在泥地上。
街道上,獸人婦女們慌亂地抱起孩子躲進石屋,
透過門縫,她們看到一隊又一隊的人類士兵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行進,皮靴踏在街道石板上的聲響如同戰鼓。
深藍色制服上的銅紐扣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刺刀組成的鋼鐵叢林隨著步伐微微晃動。
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被騾馬拖上岸的鋼鐵怪物,覆蓋油布的神秘器械在顛簸中露出猙獰一角:黑洞洞的炮口,還有印著阿爾達軍工廠徽記的彈藥箱。
毫無疑問,那是火炮,森林獸人中有不少人見識過人類武裝商團中的火炮,但現在從眼前經過火炮更粗更大,也更嚇人。
……
史丹佛坐在辦公桌后,指尖輕輕敲擊著一份剛送到的戰報。窗外,幸運之森冬季的寒風呼嘯而過,但壁爐里的火焰將室內烤得暖意融融。
“這么說,草原獸人開始反擊了?”他抬眼看向面前風塵仆仆的偵察隊長。
“是的,總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