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瑪爾如此懼怕獸人是有原因的,按照他奪回族長寶座之前向獸人的承諾,石匠氏族領地內所有的機要位置都向獸人開放了。與其說石匠氏族是獸人的盟友,不如說是被獸人牢牢控制住的附庸。
可大家伙既然都這么說了,自己若是不向獸人抗爭一下,豈不是會被
“既然如此,先把宴會的規格降低一下。”伊瑪爾突然下令,“用普通巖羊代替雪山羚羊。”他摩挲著王座扶手,用試探性的看著部下們:“我決定了,要告訴阿巴爾,今年開始武器要用我們定下的價格交換。“
部下們又互相看了一眼,好吧,族長總算勇敢地踏出第一步了。
“對對,就是這樣!”托爾金鼓勵他,“至少我們應該爭取一下,讓自己與獸人處于一個平等的位置。”
侍從們抬著巨大的酒桶穿過廳堂,桶身上還沾著地下湖的水汽,伊瑪爾抓起一杯剛倒出的麥酒,琥珀色的酒液里懸浮著發光的礦物微粒——這是矮人最珍貴的藏品。
他飲盡杯中的麥酒,酒精的作用讓他的信心高漲起來,他感覺自己的影子第一次比那兩個獸人侍衛更高大。
伊瑪爾將銅杯重重砸在石桌上,“你們說得不錯,等阿巴爾來到這里后,我要他知道誰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
第二天,黎明時分,石匠氏族的崗哨吹響了低沉的山羊號角。
伊瑪爾站在鑿刻著先祖浮雕的觀景臺上,晨霧中漸漸顯現的獸人軍陣讓他的手指深深掐進了石欄。
阿巴爾的白狼戰旗依然高揚,一排又一排的精銳戰士踏著整齊的步伐穿過峽谷。他們的鎧甲雖帶著戰火痕跡,但金屬護額都擦得锃亮,長矛組成的鋼鐵森林在朝陽下閃著寒光。重傷員被安置在隊伍中央,輕傷者反而走在最前列——這是獸人彰顯勇武的傳統。
“你們不是說……回來的獸人只是一群殘兵敗將嗎?”伊瑪爾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生了銹的齒輪。
莫格丁的斧柄在石地上磨出刺耳的聲響:“我的斥候明明報告......”他的話戛然而止。
只見阿巴爾身旁走出二十名薩滿,他們的骨杖同時敲擊地面,山谷中頓時騰起一層霧氣,在這神秘霧氣的籠罩下,獸人的軍容竟然更顯威勢,足以震懾心懷不軌者。
阿巴爾獨眼上的傷疤泛著紅光,額頭上還有著斬殺強敵后用敵人鮮血涂抹的榮耀標記,右手牽著一只小牛犢般大小的獒犬,正啃噬著不知名獵物的骨頭,咯吱聲在寂靜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準備特等巖漿酒。”伊瑪爾突然轉身,銅環腰帶撞在石柱上當當作響,“把我藏在地窖最深處的那瓶佳釀也取出來。”
氏族長老們交換著眼神,默默收起了昨晚準備好的平等條約草案。
當阿巴爾的戰靴踏上石匠大廳的紅毯時,所有矮人都注意到——這位大酋長的披風下,隱約露出半截染血的人類軍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