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的西港特區已經開始反哺王國財政,成為王國政府的一個重要錢袋子,而且這個錢袋子越來越大。
想到這里,索恩男爵的心中就有些酸澀。
他冷笑一聲:“如今的西港早已不是昔日那個靠漁鹽和轉運為生的舊港。沿岸河谷排列著一座座磚石廠房,煙囪林立,機器轟鳴。港口的商船絡繹不絕。可是——”
男爵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如此重要的一個地方,國王怎么能將其繼續置于一個外人的掌控之下。”
在索恩男爵這樣的老牌晶耀貴族看來,來自西北海灣的麥隆·加納德是個不折不扣的外人。
他冷笑一聲:“格萊曼握著刀劍,加納德握著錢袋子,都是國王陛下的臂膀,我們這些世代效忠王室的貴族反倒成了一群擺設?”
廳內一時寂靜。
沃爾什·麥基伯爵眉頭微皺,低聲道:“但加納德伯爵確有才干,西港的成效有目共睹……”
“成效?”德瑞克嗤笑,“不過是用新手段聚斂財富罷了。真正的財權本當掌握在王室親信與老牌世家手中,而非一個從邊疆來的家伙。”
德瑞克·索恩男爵的話音剛落,猶如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顆巨石,激起層層漣漪。
宴會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熱烈,其他貴族們紛紛附和,聲音中充滿了對麥隆·加納德及其西港特區政策的不滿與怨憤。
“說得沒錯!”一位名叫埃弗雷特·霍爾的年輕貴族首先站了出來,他的家族世代掌控著王都南部的幾處重要礦場。
“自從麥隆推行那些所謂的發展工商業的政策以來,我們家族的礦山生意就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他降低了關稅,吸引了大量外邦商人涌入,使得本地礦主難以維持原有的價格優勢。更糟糕的是,他還鼓勵平民開設自己的作坊,這些暴發戶根本不按規矩行事,肆意壓低價格,搶走了我們的訂單。”
另一位貴族艾登·法倫伯爵重重地將酒杯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說得對,加納德明明自己就是貴族,卻允許那些沒有根基、沒有背景的賤民開辦工廠。你們知道嗎?現在在西港,隨便一個鐵匠都能憑借政府的貸款和技術支持搖身一變成為擁有數十名工人的廠主!”
一位從事貿易的貴族憤憤不平地說:“加納德減少了許多商品的進口稅,我們家族的利潤被削減了,而那些外來商販卻能以更低的價格傾銷貨物。”
一位來自紡織業的貴族抱怨道:“以前我們可以自由復制任何成功的設計,但現在不行了,新的法律束縛住了我們的手腳。”
但最令眾人無法容忍的是,在新政策庇護下成長起來的平民暴發戶對待他們的態度。
“賤民就是賤民,他們根本不懂得尊重傳統,一有點兒錢就得意忘形,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德瑞克·索恩男爵冷笑道,“他們在市場上咄咄逼人,甚至敢于挑戰我們的權威。就在上個月,有一個平民小廠主,竟然公開拒絕了我的合作提議,并聲稱自己有能力獨自經營下去,放在以前這簡直不可想象,一位貴族的合作對他而言是天大的恩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