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官窯”錢老先忍不住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站在門口的服務生趕緊跑過來遞給錢老拐杖。
沈愈這時才發現,錢老的腿是瘸了一條。
錢老謝絕了服務生的攙扶,自己慢慢走到八仙桌前,認真的觀察起來。
他一出場,本來躍躍欲試過來的鄭從遠立刻又坐了回去。
場內瓷器鑒定1的專家當屬錢老。
李老李翰林雖然名氣比錢老大,交友比錢老廣,鑒定功底甚至比錢老還高,但在瓷器圈的地位就是比不過錢老。
無他
人家錢老一輩子專攻瓷器一門,打眼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就這一點勝過一切。
“林小子,你這筆筒從哪淘換來的”錢老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很洪亮。
林西風倒也不藏著掖著,很是干脆的道“好叫錢老知道,這是我在狀元鎮掏老宅子時,在一個同行手里買的。
“說來也是我運氣不好,這青花筆筒本是我早一步看上的,也盯了不少時日。
“賣家祖上是個在瓷都御窯燒瓷的匠人頭目,因為康熙御窯初開時管理不嚴,這人就從御窯里順了幾件官窯青花出來,之后作為傳家寶代代相傳。
“據賣家說在九十年代初賣過兩件,一個青花梅瓶,另一個是青花玉壺春瓶,當時價格不高。
“這個風雨牧歸圖的筆筒,因為賣家很喜歡一直都沒舍得賣,只是最近家里的兩個孫子都到了結婚的年齡,準備在縣城買房,家里缺錢,還是缺很多錢,沒辦法才選擇出手。
“因為我當時帶的現金不夠,而對方又只要現金,我就去鎮上的機取錢,哪知道機器只取了五千塊就沒錢了。
“無奈之下,我把兜里的兩萬五加上取出來的這五千塊當作定金交給對方,然后馬不停蹄的去關賢縣城取現金。
“哪知道我取了現金再回來賣家不賣了,在我的追問之下,原來就在這短短的兩個小時,筆筒竟然讓一個鏟地皮的同行給收去了。
“我當時又氣又急,但也沒招,賣家都八十多歲了,他往地上一趟,我連定金都拿不回來,旁人也勸我,能拿回定金就偷著樂吧
“最后無奈之下,我足足花了最初十倍的價格才從那鏟地皮的同行手里將這筆筒買了回來。”
“哦”
錢老輕輕點點頭,并沒有說話。
沈愈在李翰林身旁坐著頗感無聊,他對于古玩行里的故事并沒有什么興趣,并且他現在感覺肚子很餓。
沈愈的習慣是清晨起床練拳后才會吃些早點,但今天老柳的電話讓他根本來不及吃早飯就跑去了舊貨市場救急。
然后拿著畫又去了自己的蘭亭居,畫中畫取出后剛想出來吃點什么,這又被李老喊來了醉仙居。
一頓忙活下來,肚子早已是咕嚕咕嚕亂叫。
李翰林也聽到了,他扭頭低聲問道“怎么沒吃早飯”
沈愈笑笑“今天有點忙,去幫朋友鑒定了個物件,就沒來得及吃。”
“那就先吃點糕點墊墊肚子,一會醉仙樓的老李做東,你跟我去吃大餐,上次我給他鑒定了兩件古董,他半個字的鑒定費都沒提,不能便宜了這老家伙”
“行,那我先少吃點,一會再跟您去解饞”
說完,沈愈也不客氣,拿起高腳方桌上的一塊狀元餅大口吃起來。
一邊吃,沈愈一邊想,自己是不是也抽個時間去狀元鎮掏老宅子去
狀元鎮是楚州下轄縣之一關賢縣的一個鎮子,以古代出過許多名人而聞名楚州。
有人統計過,從北宋開始,這個鎮子出過六位狀元郎,十三個榜眼,二十個探花,六十位進士,舉人更是多達數百位。
當然那里做局的也不少,徐多福就是在狀元鎮被那些地老鼠做局坑的。